程聿说道:“你要说的是不是或许班主只是一时兴起,抓了个老妪来,而非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是啊。”
“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是查案的话,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线索的,即使它根本就不起眼。”
林飞鱼点点头:“这就是师爷断案厉害的缘故么?”
程聿微抬下巴一脸自傲:“大概是吧。”
林飞鱼笑笑。
这时屋内忽然传来惊叫,不等两人开门,门就被闫春妮撞开了。
她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嘶声尖叫,却因嗓子被毁,听不出说了什么,只是那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凄厉如鬼,让人听了浑身不适。
两人急忙抓住她,可她身上的皮毛本就是粘连的,这一扯竟硬生生拽下一块皮肉。
闫春妮痛得几乎晕厥,两人也不敢再抓。
“闫婆婆,闫婆婆!你冷静些,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你。”
“闫婆婆你看这里是衙门,不是杂耍班子。”
“很安全——很安全——”
两人轻声抚慰,好不容易稍微让她缓和了些,这时外头的衙役听见动静纷纷涌了进来,刀剑在手,齐刷刷亮了出来。
程聿:“……”
闫春妮再次发疯,比刚才更加惊恐疯癫,也不顾身上的痛楚,埋头就朝前冲,想撞开人群。
程聿终于下令:“拦住她。”
如果让她冲到街上,恐怕局面会更加糟糕。
那些百姓可不会对一个怪物手下留情。
衙役们冲来五六个人,才终于将发疯的闫春妮制服。
被众人死死抓住的她怒吼着,惊恐、愤怒、难以置信。
“她手里拽着什么?”
衙役说着,从她手里扯下那团成团的纸张。
林飞鱼接来一看,顿了顿,看向程聿。程聿也接了过来,也不由一顿。
上回十四画的貔貅黄玉图。
闫春妮目瞪欲裂,即便图纸被拿走了,她还是死死盯着那张纸,张大了嘴巴要说什么。
程聿立刻问道:“你认得这块玉佩?”
“嗯啊啊……”
“它是你的?”
闫春妮使劲摇头。
“那是谁的?”程聿知道她说不了,也不会写,便问道,“男人的?”
“嗯啊啊……”
“不是女人的?”
“啊啊啊……”
程聿又问道:“什么年纪?老人?”
“嗯啊啊……”闫春妮顿了顿又拚命摇头。
“中年男子的?”
“啊啊啊……”
林飞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少年的是不是?”
“嗯啊啊!”
林飞鱼的心顿时砰砰直跳。
她的记忆没有错,是宋临安的。是他的,是他的玉佩!
她问道:“他叫宋临安?”
闫春妮摇摇头。
林飞鱼立刻又对自己的记忆有了怀疑,还是程聿想的多,便问道:“你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嗯啊啊!”不知是闫春妮想到了什么,还是被紧拽后浑身疼痛,竟落了泪,猛地跪在地上朝天地磕头,“啊啊啊……”
谁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可是林飞鱼看得出来她很痛苦,正要去扶她,闫春妮突然拨开衙役,朝外面跑去。
边跑边嘶声,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