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曾教了我一个法子,冬麦夏稻,一年便可收两季作物,如今,我族兄叔虎,正着手研究此事,今年便欲先实验。”
“冬麦夏稻?可是冬日种宿麦,夏日种禾稻?”
“是。”
“如此一来,禾稻苗是否……”
“暖之时,以部分水田,先行为禾稻育苗,待得宿麦收获,翻田整,以水灌之,将禾稻规律的插播至水田之中。”
“阿楚的意思是……种禾稻之时,不必以稻谷撒播?”
“是。”
庞山民随后点点头,“此法若成,下再无饥馑之忧。”
想到这里,他又问,“如今居士在何处?”
“不知,云游四方去了。”月英摇摇头。
一旁,承彦与蔡氏却是愣了愣,难道……阿楚这些本事,真是那位居士教的?
承彦一年时间有很大一部分都在外头访友,所以……他不知道月英与何人接触过。
而蔡氏,虽居于家中,也不会时时都拘着月英不让她出门,甚至……自月英风寒好后,压根就没拘束过她,难道……是风寒之后遇见的居士?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各有所想。
“此阿楚之幸,万民之幸,大汉之幸。”庞山民感叹。
……
是夜。
月英回到自己房中,才感叹,自己是真的不能小觑下人。
庞山民虽看着老实,但其实并不愚笨,只是他不愿意用心眼儿罢了。
历史上对庞山民的记载寥寥无几,可他却是这时代真真实实存在过的人。
今日,她已仁善为名,躲避了很多实际问题,比方说……若真能行下之仁善时,她该居于何位?再比方说,届时还有汉室吗?
想到这里,她也真的觉得,仁善这个名头……是真的好用啊。
难怪,有人用了一辈子。
若真见到此人,她也要看看,是真是假。
……
而另一个房间内,承彦与蔡氏却也没有这么早睡着。
“夫人,阿楚是何时遇见的种花居士?”
“不知。”蔡氏摇头,“自她风寒痊愈,她便日日都往外跑。”
“琮儿可跟着?”
“自然,对了,问琮儿如何?”蔡氏点头。
“他不会说的。”承彦摇头,“怕是那位居士早有交代,可惜了,无法与这般人物结交啊。”
“是啊。”
……
至于庞山民,洗漱后睡得香甜,劳碌奔波好些,今更是忙了一整,晚上还难得的废了一堆心思,他已经是没有什么精力了。
一旁的诸葛氏,在黑暗中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月英的早慧,让她心惊,可……月英与自己夫君的那段争辩,却让她难以入眠。
她自小,也学四书五经啊,亦知孔孟之道……可所有人也都告诉她,她该成家了,相夫教子才是她这一辈子的归宿。
但她觉得,月英说得对啊,行仁善之事,难道还分男女吗?
想到这里,她又不自觉的笑笑,心头不由的又想起了月英,虽说看似离经叛道,却是一步一步都在寻着她自己的道啊。
月英才十三岁啊。
而她诸葛芮,却已二十有余,虚长了这许多年岁啊。
下间,竟有这般女子……
……
次日一早。
月英洗漱好,穿上练武服,便往护卫队而去。
自护卫队成立起,她就有要一起锻炼身体的心思,总不能因为身体素质拖后腿啊!
此事,提早也和甘宁说过,甘宁答应,却不以为然。
在甘宁看来,她这小身板,还真是没什么练习的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