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我第一个签名,你要好好珍惜啊。等我未来成为世界一流钢琴家,这个签名可值钱了。”
他点点头,很认真地回答:
“好,我会的。”
要了签名以后,柏川又问我的联系方式,说是对钢琴演奏和乐理很感兴趣,家里也有亲戚那边的小孩想要学习,想问我的联系方式讨教一些学习经验。他真诚的样子不像作假,我犹豫了几秒,和他交换了微信号码。
他的头像是很简单的一片云,微信名就是真名‘柏川’二字。看到好友申请的那一刻我笑出声,问他:
“你今年多少岁啊?”
他不解,但还是告诉我:
“28岁。”
“你的微信号风格像我82岁的奶奶。”
柏川好像并没有觉得我这句话是冒犯,他听完以后和我一起笑,眼睛眯起来,像是温顺的动物。
柏川离开后没多久,闵恺裕和萧静文姗姗来迟,萧静文看到我怀里的花还很吃惊:
“宝贝,谁送你这么大这么漂亮一束花?”
我觉得他们应该不知道柏川这个人,就也没说名字,只是说有个朋友来看了我一下。闵恺裕盯着花看了一会,又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只是让我把东西拿好,等会去和夏侑宁一家吃顿饭。
我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捧着花和他们二人向外走去。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有几个同为表演者的人经过我的时候很用力地撞了我几下,又听到几句窃窃私语,像是什么“有钱了不起啊”,“搞不好是卖脸的,真恶心”。
我没有理会这些,快步跟上萧静文挽着她的胳膊,三个人一起离开了鹤望兰大剧院。
直到后来闵恺裕告诉我,当年演出的票是他托人带给柏川,因为他打听到‘对方喜欢漂亮男人’,让我和柏川好好相处;又说我能在鹤望兰大剧院演出也是因为他塞了钱给负责人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他当时打量那束花的眼神,以及那些表演者对我的态度。
原来闵恺裕大发善心说要去看我的表演是虚情假意,年纪轻轻就能够在鹤望兰大剧院登台演出是走了后门。
等到我和柏川分手,他给我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最讨厌被人欺骗]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21岁的那个夏天似乎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柏川和我在后台第一次见面时表现出来的热忱和喜欢是真。
【作者有话说】
柏川对节奏哥是一见钟情嘎嘎嘎嘎
我有很多音音的照片
“不是的,我只是想让你来看我的表演,我这一次和闵恺裕没有任何关系。我要追回你这件事也是我自己的想法,我没有受他指使做任何事。”
可惜我在柏川那里的可信度估计已经不存在,他把邀请函夹在我之前递过去的那些文件里,将所有东西推回来给我。他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这是慢走不送的意思。
我慢吞吞地整理着东西,一份文件夹立起来在桌子上点了又点,绞尽脑汁地在想不尴尬的话题,就是为了和他在同一个空间再多待会。
柏川并没有理会我,他的手机屏幕在这个时候亮了起来。
我不是故意去看他的手机屏幕,只是在这个安静的氛围里突如其来‘叮’的一声足够吸引人的注意力。就这么随便瞥一眼,我看到他锁屏是个模糊的彩色图片,像是一个人拿着什么东西,只是这人是男是女,小孩还是青年完全看不清楚,拿着什么东西自然也不得而知。
像是感受到我的视线,柏川快速地将手机反扣在桌上:
“好看吗?”
“噢,呃,没没看呢”我心虚地摸摸鼻尖,手上的东西在此刻终于收拾整齐,“我收好了,那我先走了。那件事,配乐的事,拜托你和影视公司那边商量后,在微信上告诉我噢”
他挥挥手,我拿起自己的小包,推开门的同时轻声说了句再见,随后往电梯口走去。
电梯匀速下行。这一次我没有盯着窗外的景,只是看着不断变小的数字,思绪跳跃回三年前。
“你的电脑锁屏和壁纸为什么都是黑色的?”
我只是在客厅闲着无聊,便选择去打扰正在书房办公的柏川。刚来这个家的时候,住家阿姨曾经告诉过我,如果柏先生在书房,最好还是不要去找他。只不过我没听从,而柏川一次也没有责备过我。
听到这个问题的柏川脸上显露出了同样的疑惑:
“我的手机,和平板也是这样的,是需要设置成什么别的吗?”
“当然是要设置成好看的”我顿了顿,随后坐在他大腿上,拿过他的手机,“设置成我的照片,我看看你有没有没有的话我发给你一些”
柏川从后面揽住我的腰,头埋在我的肩窝里小幅度地蹭了蹭。我觉得很痒,刚想推开他,他很快抬起头,改成下巴抵在肩膀上的姿势,轻声低笑:
“我有很多音音的照片。”
自从他听到夏侑宁这么叫我以后,他也这么叫,并且我的威逼利诱对他无效。我也只好接受了这件事,哼了一声,点开他的相册。
入眼的几乎全是我。
我在舞台上穿着礼服表演,透过琴房上方的小窗偷拍我练琴,我在厨房躬着身子包饺子,躺在他大腿上睡觉,牵着forest和cypress在公园里散步我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啪地把手机反扣在书桌上,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环在我腰上的力度逐渐增大,柏川依旧在我耳边念着音音:
“为什么不设置成壁纸呢?”
眼见他没有放开我的打算,我只好在他腿上重新坐好。他一只手松开我,将手机从桌上拿起来塞进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