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扯了什么我都没有注意听,从他们东拉西扯中提取到了重要的信息,那就是王轩被送入鉴星观到现在没有出来,甚至有传闻说他已经死在了那里。
我同王轩的确只是同乡情谊,但他数次为我顶撞重阳,而且……他的确是屏山的骄傲,是能考上武状元的人,这样的人才,绝不能埋没在鉴星观(当然他出家就另算)。
我从潜意识里觉得他上次未能说完的话,同他这次进入鉴星观有非常直接的关系。
我耐着性子等那两个人扯够了,心满意足的离开之后,迅速的从海棠花丛里跳出来,然后急匆匆的就往东宫跑。
我必须要当面找重阳问清楚。
谢天谢地,重阳在东宫。
但刘嬷嬷阻止了我。
“我真的有事情要问殿下。”我解释道。
刘嬷嬷叹了口气。
“姑娘,殿下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睡过觉,刚刚才回来,让他休息一会,有什么事情完了再说,不行吗?”
“不,真的很急,”我坚持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什么人命——”
“让她进来。”
房子里传来重阳的声音。
刘嬷嬷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不情不愿的让开了门,说:“既然殿下同意,那你进去吧。”
我直接推了门进去。
重阳在榻上半坐着,衣服略微有些凌乱,被子堆在胸口,像是刚刚起来。他的脸上带着不易觉察的疲惫,显得有些苍白,眼睛平静的看着我,眼底有细细的血丝。
“怎么了。”
他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我意识到他的确很累,心里后知后觉的升起了一丝后悔,但是已经进来了,那么我也只能问下去。
“殿下,我有事情想问您,”我咽了口唾沫,说:“王轩在哪里?”
他微微的蹙起了眉,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但很快他就想起来了。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厌烦。
“你不是知道么,还来问我做什么。”
“为什么要把他送进去?”我说。
“他中邪了,”重阳冷漠的说:“妄欢说要保住他的命,就必须进入鉴星观。”
“殿下,他怎么可能中邪?他身体那么强壮,同我说话的时候就好好的,就因为说了……”
重阳揉了揉额角,对我的纠缠问话并没有表现出生气,而是平静的说:“人已经进去了,在他痊愈之前是不可能被放出来的,你找我也没有用。”
“可我听说是你……”
“我什么,”重阳闭上眼,他看起来像是很困,声音低沉又模糊:“你听谁说的?”
我沉默,总不能说是我躺在花丛道听太监和宫女途说的吧。
“那我能看看他吗?”我说。
重阳还是闭着眼,淡淡的说:“你觉得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只是同乡,”我说:“一般重要,但我不能不管。”
重阳“嗯”了一声,像是挺满意,痛快的说:“可以,那你去看吧。”
我松了一口气,也不管他闭着眼看不见,对他行了个礼,感激的说:“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