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什么!”顾秋澜连忙笑了笑,“兵部的暗语,这些话听起来还真奇怪呢。”那莽汉说的可是正宗的黑话。那话的大意是——我全要了,爷爷今天遇到了两个大官,宰上一通好好补补。
那个周天佑,到底是何许人也?
秦慕川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别担心了。不管那个人什么来头,他的目标都是孙若思。话说回来,孙若思这人虽然有些不着调,但也不是大恶之人,他到底做了什么才如此得罪了周天佑呢?”
“这个人脾气很不好吗?他长什么样子?”顾秋澜突然对此人好奇起来,一个公子哥竟然能使唤上黑道的人,的确有两下子。
秦慕川拖着下巴,深思道:“我与他只是泛泛之交,不过周天佑性子比较静,也不像是一个会惹事的。算了,你也别操心了,等我好些了,亲自去问那姓孙的!将小爷拖累的这么惨,他就别想隐瞒!”
宁大夫交代秦慕川要静养,顾秋澜也不好多做打扰。妙妙从后院跑来,手里抱着一个画轴,在门帘外冲着顾秋澜招手。
刚走出去,便被妙妙往隔壁暖间里拽。
“老大老大,方才庄妈妈说要我把这个画轴交给你呢。”
“里面画的什么?这么神秘?”顾秋澜漫不经心地接过,打开一看——
“老大老大,里面画的是什么?老大……?”妙妙仰着头,眨巴着大眼睛,顾秋澜双眼出神地盯着画轴,整个人如被人点了穴一样。
“天呐……”
“怎么了怎么了?”妙妙急的跳脚。
顾秋澜整个身子突然晃了晃了,手中画卷顿时落在了地上。
妙妙赶紧走上前,低头一看——“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怎么会是他!”顾秋澜呆呆地念着。
“好漂亮的人啊。可是……上面写的是‘又逢君’,应该是个男人吧。”妙妙颇为不解,“君不是指的男人吗?”
巧云走进房间,扫了一眼妙妙手中的画卷,不由笑了笑:“妙妙说的没错,那画里的的确是个男人,而且正是周天佑。”巧云收起画卷,见顾秋澜还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语气中颇为幸灾乐祸:“小姐,这下该怎么办呢。当年燕州欠下的债,啧啧,没想到竟然要在京城还了。”
“债?什么债啊?”妙妙问道。
巧云神秘一笑:“风流债。”
牵连
八月十五,乃江南开科之时。而在此前,皇帝会择七月下旬一日,给朝中官员子弟一场荫官的校考,择优授职。通常这些职位也只是些虚职,只是为了让这些官宦子弟有个出身罢了,也算是皇帝的恩典。而校考前夕,礼部则会将官宦子弟集中在国子监群贤殿进行头轮筛选——皇帝的恩典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
秦慕川在家里养了一日,左手虽还有些酸麻,但与昨日相比,还是好多了。玲珑剥着葡萄,一颗递给了顾秋澜,下一刻就被顾秋澜喂到了秦慕川嘴中。
玲珑颇为郁闷,早知道她就不抢这份差事了。
“夫君啊,今儿早上我去向娘请安的时候,见娘今天心情不错,估计是有什么好事呢。”
“好事?”秦慕川看着自己的左手,又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屁股……不管有什么事,他最近都不要再出门了!绝不!
顾秋澜见他愁眉苦脸的,正想安慰几句,只见着赵大管事带着两个小厮朝这边走来。秦慕川整个人抖了一下——他今天一天好像没有做什么错事吧!
赵大管事和颜悦色地行了礼,秦慕川赶紧扶着他起来:“赵叔,快到晌午了您不歇会儿?”
赵大管事笑呵呵道:“少爷莫慌。国公爷让我来传个话,让少爷随我一道去雪松堂。”
“父亲可对你说是什么事儿?”秦慕川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只觉得自己撞到了什么,回头一瞧,顾秋澜不知何时也站起了身,突然手背一热,右已被她紧紧握住。
“赵叔,什么事这么神秘啊?一点儿都不肯透露么?”顾秋澜微微错步,隐隐地挡在秦慕川身前。
赵大管事见眼前小夫妻衣服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莞尔。
“少爷少夫人不必担忧,是好事呢!少爷随我来便是,少夫人若担心,也可先去夫人那里。”
秦慕川与顾秋澜不由对视了一眼,突然挺直了胸堂。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以缩在老婆身后。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怆之感,一挥手:“带路!”
到了雪松堂,秦慕川老老实实地站着,颇有些踟蹰不安。秦国公见他这副小媳妇儿样,原本爽快的心情顿时阴郁起来。
秦慕川飞快地瞧了他老爹一眼,跟往常一样都是一张黑脸,看不出喜怒。不过他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是再被打一顿呗。
秦国公何等人也,沙场官场都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前日之事顾秋澜虽有意隐瞒,但又那里能瞒得下来呢,那么多人都看见宁大夫又去了明月轩了。
“你这孽子,前日又偷溜出府厮混,真是一点长进也无!”
秦慕川顿时将头埋的更低。他只是想帮孙若思捡条命,毕竟孙若思卖了他母亲的嫁妆,这祸闯的太大了。作为兄弟,也不能见死不救。哪里会想到这根本是别人专门设的局,就是为了报复孙若思呢。他秦慕川完完全全就是被连累的那一个,纯属倒霉啊。
不过此刻,他还是闭嘴为好,多说多错。
秦国公不断压着胸口的怒火,觉得自己还是早点将事情说完,让这孽子滚蛋!真是多看一刻,他就折寿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