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靠岸,长远先去订了两间客房。
客栈小二送来热水,卫循简单梳洗一番。
那小二看出他们是外乡人,笑道,“咱们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入夏雨水多,别看今夜狂风骤雨,或许明日就天晴了,若客人不着急赶路可以多留两日,明日就是咱们苏州的花神节,可热闹了。”
卫循轻嗯一声,并未明确作答,他性子向来冷淡,那小二讨了个没趣,也不多说,放下热水便离开了。
次日天果然放晴了。
盛夏的天空一碧如洗,街上人潮涌动,热闹极了。
卫循在窗前驻足片刻,长远推门进来。
“爷,昨夜客船撞上礁石,撞破一个大洞,船夫说得休整两日。”
“其他的船呢?”卫循沉眸。
长远抓了抓后脑勺,“说来也巧,正好赶上他们苏州的花神节,剩余的船全被租出去当花船了。”
这是必须要留在苏州两天了,卫循点头,“那便休息两日。”
“哎。”
长远得了吩咐,连忙去通知船夫。
客房的窗子未关,卫循下意识往外一瞥,熟悉的身影从他眼前飘过。
“。。。。。。阿鸢?”
卫循眸子睁大,脑中一片空白。
刚他看到的女人像极了阿鸢,可再等他看去,女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卫循猛地转身,跌跌撞撞朝楼下跑去。
阿鸢离开的这两年,他夜夜都梦到她。
梦里阿鸢一身薄衣站在水中,哭着问他为何不早点来接她,她好冷,好疼。
卫循心口被大手攥住,疼得有些窒息。
都怪他太自大,以为能护住阿鸢,可却连阿鸢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
“阿鸢,怎么了?”
街角,阿鸢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往后看了一眼。
周砚抱着阿满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但只看到拥挤的人群。
此时的阿鸢心口狂跳,不知为何,她刚感觉一道熟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仿佛有什么事要生了。
周砚担忧的看着她,阿满坐在他怀中,也跟着探出小脑袋,软软糯糯唤娘亲。
阿满这个月刚满一周岁,小姑娘性子急,说话也早,时不时就蹦出几个词语,慧姑跟周砚他们最爱逗她。
女儿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看她,阿鸢乱跳的心被抚平。
她伸手摸摸女儿的小脸,对周砚说,“没事,不过是刚才被人撞了一下。”
“没事就好。”
周砚看着阿鸢嘴角强扯的笑意,知道她不会告诉自己真实原因。
他和阿鸢做了快一年的假夫妻,可依然走不进她心里,甚至还越推越远。
周砚掩住眸中的黯然,将阿满送到阿鸢怀中,手指戳了戳小姑娘的鼻尖。
“阿满可要乖乖听娘亲的话,爹爹晚上再来接你们。”
自从之前阿鸢被绑,她来锦绣坊都是周砚接送。
阿满有些不舍得拉了拉周砚的袖子,“爹爹留。。。。。。”
“行了,让爹爹去忙,阿鸢跟着娘做小兔子好不好?”
阿鸢好说歹说才把阿满劝住,小姑娘撇着嘴扒着锦绣坊的铺门,目送周砚走远,等看不到人影她才扭头,小家伙朝阿鸢撇撇嘴,哼唧一声,“娘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