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过了这一遭,刘赤亭才转身,往前走了一步而已,那边童子猛地大喝一声:“那个穿草鞋的!站住!”
刘赤亭挤出个笑脸,胡潇潇说出海之后逢人多喊道友、多叫前辈、多抱拳,还有就是多笑脸。照着做呗,还能咋的?
“小道友,我……”
“忒……”
眼瞅着一口浓痰自头顶飞过,刘赤亭一下子心凉了半截儿。
邓大哥,你遇上这种事会怎么办?
说实话,刘赤亭已经有点儿不想管了。
小童子猛然间瞪大了眼珠子,扯开嗓子大喊道:“先生!俗气成精了,我拦不住了!”
刘赤亭苦笑不已,茅庐之中又猛地传来一句:“滚!”
声浪滚滚,刘赤亭被那声浪逼得连退数十步,可咕咕前辈在玄阳背上,憨憨笑,笑个没完没了,竟是没受丁点儿影响。
少年还真有点儿好奇了,这疯疯癫癫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站直了身子,刘赤亭嘴角一挑,“还好我有潇潇传授的秘籍!”
那些日子胡潇潇将海外之事事无巨细地灌入刘赤亭耳中,譬如对付什么人,要用什么法子。
对付丹师,一株红尘草足矣!
他学着胡潇潇说话时的语气,先是一叹,随即缓步走到玄阳身边,取出一株草药,自言自语道:“本以为有用处呢,看来是上当受骗了。玄阳,给你加餐。”
玄阳双眼一亮,还有这好事儿呢?
刚刚张开嘴,边上冷不丁出现一道身影,伴随着气急败坏的声音。
“暴殄天物!俗人,暴殄天物啊!”
来者青年模样,模样俊俏,一身胜雪白衣,由头至尾的白。头垂在后背,左耳悬挂一枚雪花样式的白色耳坠,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好家伙,玉京门的白也不过如此了,那张脸今个儿得洗了八遍了吧?
青年伸手去拿,玄阳见状,赶忙凑过去,嘴巴长得越大。
结果,少年长叹一声,轻轻缩回手。玄阳险些吃了一顿肉。
刘赤亭故作惊讶,“唉?这位前辈是?”
白衣青年赶忙捂住口鼻,瞧模样有些喘不过气,似乎再在这里站个片刻就会晕倒在地。
也不知怎的,刘赤亭生平第一次有了玩心。
他冷不丁低头扣了扣脚,随即将灰尘草放进扣了脚的手中,手指摩挲了几下。
白衣青年连忙后退几步,眼睛瞪得像铜铃。
正此时,玄阳背上,那位咕咕前辈仰起头,忒……
刘赤亭没忍住笑出了声音,却还一副不解模样,询问道:“这位前辈,怎么啦?”
白衣青年只觉得触目惊心,怕是杀了刘赤亭的心都有了。
“你!你!不就是给他瞧瞧吗?红尘草给我,我给他瞧!”
话锋一转,“但有一节,你们不许靠近我三丈!”
刘赤亭笑着点头:“成交!”
那边儿手持长竹竿儿的小童子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这……先生竟然答应给俗人瞧病了?
片刻之后,茅庐之外,一张足足三丈长的桌子,一头儿坐着俊俏青年,一头儿坐着刘赤亭,不远处有人时不时便忒一声。小童子提着一桶水,小脸皱成了包子,啐在哪儿就得把水泼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