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时指尖擦过她脸侧,轻轻将门带上,“受伤了?”
其实没有。
许柠本想好了说辞,可被刚刚那幕打断,一时局促。
在原地沉默了好半晌,直到在他的示意下坐上高凳,才反应过来,“发的信息你为什么不回?”
问话时陆衍舟已经撩起她的裤腿。
许柠没有穿丝袜的习惯,所以加绒的裤里总是真空的腿。
没来得及避开,他的手已经抚上膝盖。
不掺杂别的意味,只是大拇指轻轻的揉搓。
“结痂了,也没有新伤口。”陆衍舟松开她的小腿,口罩上那双眸子犀利异常,“专程的兴师问罪来了?”
许柠目光垂在他修长的指上。
沉默震耳欲聋。
大约半分钟过去,陆衍舟起身,把推车挪去一旁,在她对面坐下,双腿自然的舒展,“看到了我发的声明?”
“嗯。”她斟酌着措辞,也不知自己拿什么身份面对眼前人,“为什么要说结婚了?我们商量好要隐婚的。”
“两个理由。”做医生的或许向来逻辑清晰。
陆衍舟竖出食指跟中指,“其一,爷爷及家里人知道了会放心,这是本该有的交代。”
关于这点,许柠无话可说。
“其二,我说结婚,没有人会联想到你头上,他们查我也查不出什么,一段时间过去,这事就平了。”
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许柠要的也不过是风波平歇,现在媒体的注意力都在他这边,要是追不出结果,自然也就散了。
他的处理似乎是深思熟虑过的。
见她不说话,男人唇角勾起,似调侃,“还生气吗?”
许柠抿着唇角,“我知道了,陆医生,”她站起来,鞠了个躬,“先回公司了。”
陆衍舟淡眸,“嗯。”
仿佛是普通医患关系,她走没多久,又有新的病人进去。
这趟来有所收获,许柠心情稍微放松。
她从医院走到地铁站,全程想着心事,却没有注意到有个人跟了自己很久。
是陶也。
从早上出家门起,陶也就一路跟着她,知道她必然要来见陆衍舟。
顾及到陆氏的身份,陶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来觉得要跟许柠搞好关系,指不定以后有用。
可其次,又觉得心有不甘,毕竟那个女人以前口口声声要跟自己结婚,好像爱的自己死去活来,怎么转头会跟其他男人搞在一起?
女人变心这么快?陶也习惯了被追捧,这一下自尊受挫,相当不服。
可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确认许柠的动向后,给许母胡思柔打去了一通电话。
附加几张照片,作为自己告状的佐证。
为人父母,自然担忧子女的情况。
没多久,许柠在回程路上就接到了胡思柔的电话。
那边情绪焦急,上来就是质问,“你看到新闻没?你那个相亲的小陆已经结婚了!”
许柠结结巴巴的,“嗯,看到了。”
结了也就结了,相亲不是非要有结果。
可胡思柔听后更急,“那你还跟他搞在一起!你被白嫖了知道吗!有人说你靠身体搞上位,我说我女儿不是这样的人,你跟妈妈说,这都是误会!”
后面好大一通絮叨,听的许柠心烦意乱。
她知道这是谁做的好事,可偏偏每句话都是事实。
如果不解释,依妈妈的性子恐怕要闹到陆爷爷那儿去!
“你说话!你工作调动是不是靠男人得来的!那个小陆是不是骗了你身子!”胡思柔几乎哭了。
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儿,被男人骗了一次还不够,还能有第二次吗?
许柠听不得妈妈哭,还没等下车,眼泪就吧嗒吧嗒流下来。
她几乎失去细想的理智,抽噎着解释,“我没有妈妈,你不要听陶也乱说,”擦干眼泪,她像是豁出去那般,“妈,陆衍舟公布的结婚对象就是我!我跟他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