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个女人,哪来那么大的力量用胳膊夹住一个人再身轻如燕跑到山上?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小六子又一次捂紧她的嘴抱紧她的脑袋不让她动弹,在她耳边急促紧张地说:
“嘘!嘘!哆晴,你听、你听……”
这可把哆晴吓得周身僵硬,她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努力辩听。
可是,当一个人在高度惶恐高度紧张的时候,能听到的只有自己“扑通扑通”狂跳的心声。
“你听到了嘛?哆晴,你听到了嘛?”小六子在一旁幽幽的问她。
“小六子,我啥也听不见啊,”哆晴压低了声音怯怯的说。
“哎呀呀,你再仔细听听,再用力听听。”
“哎呀小六子你真磨叽,你就直接跟我说你听到啥了就是了嘛,我是真的啥都听不见啊。”
“不是,你听,好像有个女人的哭声,从林子那边传来,真tmd好邪门啊。”小六子幽幽然咬牙切齿道:“这三更半夜的,那个女的这是在干吗呀,杀了人还在那里哭……”
哆晴再一次支起耳朵用尽全力辨别林子里的声音,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除了听到自己像装了小马达那样快澎湃的心跳声外,就只剩下了风拂山林的沙沙声了,偶尔再就是一些鸟叫声。
“小六子,咱们要不悄悄地回车上去吧,我来开车,咱想办法下山去,别留在这山上了,”哆晴提议到。
但小六子此时却泛起了强烈的英雄主义气概,刚正不阿的说道:
“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啥情况,如果这是个女逃犯杀人狂,我一定不能放过他!”
哆晴倒吸一口凉气。
“哆晴,你要不先回车上去,这里交给我,你不要管我,赶紧走!”
此时的小六子就像一个有着钢铁般意志的革命党人,勇敢坚强高大威猛,把危险留给自己,把安全让给哆晴。
但此刻的哆晴又怎么可能抛下顶天立地的小六子独自离去呢,一是她根本不敢一个人回车子上去、二是她觉得这个时候留在小六子身边会更安全些。
“不不不,小六子,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去逃命,我哆晴不是这样的人。要么我们一起回车上去一起下山,要么我们就一起趴在这草丛里等天亮。”
哆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绝望的现这里信号只有勉强一格,她用颤抖的手试着拨打了11o。
好不容易拨通了,刚通上话,只听“嘀嘟”一声,手机居然电尽了。
小六子摸了摸自己口袋,跟哆晴说:
“哆晴,要不你现在就回车上去,我手机在车上,你去拿我手机报警,我去跟紧那个女杀人狂。”
“不行不行,要么大家一起回车上去,要么一起去林子深处找坏人,小六子,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去送死!”哆晴斩钉截铁,她把自己都感动到了:“小六子,我带着球棒呢,咱再找根树枝啥的当武器,我们两个人一起去,总能干得过一个女人吧。”
小六子觉得有道理,微微站起身蹑手蹑脚的从旁边树上选到一根粗细适宜的树枝,撸掉叶子,一咬牙一用力,只听到“啪”的一声,惊动一树良禽齐飞,整片山林一阵骚动。
他自己吓得定在那里静止了好一会儿,然后也顾不得取这根树枝了,蹲下来压低了嗓门说:
“完了完了,好像惊动了女杀人狂了。”
“啥情况?”
“刚才她一直在唔唔唔的哭,可是等我掰树枝后,她突然不哭了,完了,估计惊动她了。”
哆晴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致命弯道》里的变态杀人狂的情节,那片子讲述的就是黑夜、山林、迷路的旅人和变态杀人狂的故事,旅人绝望奔逃、杀人狂各种欲擒故纵式的追赶斩杀。
“那,小六子,我们怎么办?”
小六子还是要逞英雄,思想斗争了一番后,他说:
“哆晴,你回车上去。对了,你把那球棒给我,我去会会那个女杀人狂,我不怕,我毕竟是个男人!”
“那算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你走我前面,球棒你拿着,我捡两块石头跟在你后面,我就不信了,咱们两个人干不过一个女的!”
哆晴无论如何要跟小六子在一起。
于是小六子蹑手蹑脚举着球棒走在前面开道,哆晴从地上捡了两块石头,左右手各执一块紧跟在小六子后面。两人穿过重重密林,如同探雷区一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小六子说现在那女人不哭了,他很难分辨出人在哪里,只能凭着刚才记忆中的哭声方向寻去。
走着走着,突然小六子停下了脚步,哆晴猝不及防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怎么啦?”
“嘘!哆晴,你听……”
哆晴又是鸡皮疙瘩起一身,支起耳朵仔细听,虽然听到的是以自己小马达式狂奔的“扑通扑通”心跳声为主,但是这次,在这心跳声之外,她隐约听到了一阵幽幽然的歌声。
那歌声着实诡异,听上去是女声,但又像是刻意压着嗓子憋出来的女声,如同京剧花旦腔的那种女声。
这歌曲的旋律相当熟悉,但哆晴又辨不清唱的究竟是哪一,也许是距离还不够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