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门东侧鼓架鼓架上放着的那面大鼓,如过没有人命案或大冤,告状人是不能随便击鼓喊冤的;但告状人击了堂鼓,知县就必须立即升堂理事。
县太爷听了鼓声,忙命师爷升堂。
“带击鼓人上堂!”
衙役领了个披麻戴孝的年轻女子走上堂来。
那女子一身白衣,头戴白花,面容清丽,有如冰雪世界里走出来的雪女。
“下跪何人,何事击鼓?”县太爷问那女子。
“小女子名唤苏简简,为亡夫娄雪桉鸣冤。”
县太爷一颤。
原来是同一个案子。
“你的亡夫娄雪桉有何冤情?”县太爷例行公事问话。
“小女子要状告山圻第一才子陆景胜,抢占小女子不成,杀死小女子夫婿娄雪桉,害小女子青年守寡,恳请大人为小女子和小女子亡夫伸冤哪!”
苏简简说着,深深跪拜于地。
县太爷眉头微不可见蹙了蹙。
立即传唤嫌疑人陆景胜。
没得商量。
陆家,陆太太忧虑重重看着陆景胜。
陆景胜却分外坦然。
惹了这么大冤枉,儿子怎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陆景胜似乎洞悉他母亲的心思,展眉笑道:“母亲不必担心,县太爷不是登门拜访过咱们吗?今天上堂是走个过场,儿子不会有事的。”
陆太太一想,也是。
心里便安慰许多,笑道:“原就清者自清,你就大大方方去吧,误会总能解开的。”
陆景胜向陆太太行了礼便告辞出去。
陆依依火急火燎冲进来:“娘,官府派人来捉大哥过堂去了。”
陆太太板起脸,这孩子真不会说话。
“是请不是捉。”
陆依依环顾屋子:“娘,大哥呢?”
“已经去县衙了。”
陆依依自言自语:“县衙才来人,大哥怎么先出发了?”
“原就和县太爷约好了,今日过堂,你大哥难道还会不守约,县太爷怎么又派人来催呢?”陆太太心里有些不满。
陆依依面上突然现出不忿的神色:“娘,那县衙的捕役说苏简简将大哥告了!”
“苏简简?”陆太太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不错,就是那个祸害人的妖精,居然状告大哥杀了她的丈夫娄雪桉!”
陆太太觉得不妙。
先是娄家人,现在是苏简简,看起来他们是不把陆景胜弄死不罢休了。
“娘,我们一定不能让那个女人往死里祸害大哥!”
陆依依说着拔腿就往外走。
陆太太忙命人拦住她:“依依,你要去干什么?”
“我要去救大哥!”
陆太太扶额。
你不添乱就不错了。
“你一个姑娘家总是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让喜伯去县衙打听进展,回来禀报就成。”
陆景胜到了县衙,见苏简简一身孝服跪于地上,心里不由一咯噔。
没想到此情此景相见,真是叫人心里唏嘘。
娄雪桉死了,她成了未亡人。
陆景胜莫名心疼,神色难免凄凄。
他站定向县太爷拱手作了个揖:“草民陆景胜拜见大人!”
“陆景胜,”县太爷切入正题,“你可认识堂下跪着的这名女子?”
这根本不是个问题。
他闭眼也认识苏简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