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人好歹也瞧过了她的记忆,怎么还这般天真,她说什么就信什么呢?
梵玥走得干脆利索,她的实力并未恢复,想要突破这个位面,还得再好生休养一番。可她却没有料到,本该顺畅的路竟也有些微妙的阻碍。
且不说那个被她扔下的新婚妻子醒来后是如何疯魔、生生落下血泪的。便说她自己,好似在封印记忆的那些年里有些习惯了女人在身旁的照顾和宠爱,这与她有意识的做戏又截然不同,之前的小神珠完全是无意识中对女人付出了信任和依恋,此时梵玥虽是清醒过来了,却时常会滑过些违和感。
更莫说伴侣契约这种串联了神魂的烙印,时不时地还会为她传送来女人当下真切的情绪状态。
爱意,怨恨,疯狂。
姑娘托着腮百般无聊地疑惑着,这人都被她这般戏耍后怎么还有如此浓厚的让她也没法儿忽略的爱意?
梵玥颇为苦恼。
人心果真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总能让她大开眼界。
“玥儿,玩儿尽兴了吗?”
女人温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柔和之下所翻涌而上的阴鸷与偏执却冷得令人心中生寒。
熟悉的气息又一次弥漫在鼻尖前,姑娘漠然的瞳孔中骤然掀起点点涟漪,眉心微展,忍不住低叹着谴责她:
“你怎么这般不讲道理?我把你救出轮回,你非但不感谢我,竟然还恩将仇报、哄我立下契约。”
她没有转身,任由桑岚星搂紧自己的腰,话音方落,就听见了身后之人一声轻笑。
桑岚星的瞳孔早已猩红一片,唇边突绽的笑意中却仍旧含着纵溺,软声应是: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玥儿这便知道我不讲道理了。”
“倘若玥儿任我死在轮回中便罢,但玥儿偏生招惹了我,将我饲养成了这副模样,也就不能独自抽身了。”
她从接到天道任务的那一刻,便隐约猜到了梵玥为何要闯入她的命运轨迹。
桑岚星在这场饲养游戏中,被梵玥饲养成了这副疯魔的样子,又怎会是拥有善心的好人?
她心中所有的柔软和情意都给了梵玥,却唯独无法接受妻子的抛弃和离去。
女人吻了吻梵玥的额头,唇瓣上的温度是微凉的。
桑岚星仿若亦是无奈,只得温声与姑娘道:“玥儿将我养成了魔,便得继续以身相饲才行。”
梵玥哼笑:“想得倒挺美。”
她这会儿又有些满意了,为自己养出了一只小疯子。
姑娘终于转过了身,轻巧地坐在了案几上,以指尖掐住了女人的下颚,杏眸微眯,细细打量了许久,忍不住玩味地勾唇笑了起来。
梵玥抚着桑岚星的脸颊,语气复而柔和下去,软软地告诉女人:“既然你这么会寻,那就再寻我一次。若是你寻到了……”
她话音微顿,唇角笑意愈深了些:
“若是你寻到了,我便以身饲你。”
女人定定看了她许久,凤眸中晦暗且癫狂,猛然重重咬住了她纤细的脖颈,恨不得要将她咬死在怀中一般,却终究止步于血印,不曾舍得再用力。
桑岚星阖了阖眸,哑声问她:“当真?”
梵玥抚着她的,轻笑答道:
“自然当真。”
再陪她玩儿上一场,赌注正是梵玥自己。
倘若桑岚星真能赢,那梵玥自然也愿赌服输。
从此,以身饲魔,以身饲她。&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