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矜城失守的消息传过来了?”
橘白点头,然而她的话只说对了一半。
“南方七城,接连叛乱。”
手中的刀没拿稳,长公主一抖竟割伤了手指,一边倒吸着气,一边看刀口汩汩地冒着鲜血。
“这才半月不到,邵家就接连攻陷了六成?矜城附近州府皆是富裕之地,府兵不至于溃不成军,邵家竟如此强劲?”
橘白摇头:“并非攻克,而是接连起义。”
柳双娥替她按住伤口,唤问茹去内殿取伤药来。
看来纪云宴说的没错,邵三生辰宴权贵来往诸多,便是在商议叛乱之事。
即便没有张相之事陡然出现,矜城叛乱也并不遥远。
几人频频对视。
还真是火上浇油。
“还有一事,”长公主的手指被包扎好,橘白才敢小心翼翼提起,“松雪没了。”
柳双娥没坐稳,险些从椅子上滑下来,握着把守咬牙问:“是邵家杀了她祭旗?”
橘白的眼泪压根就控制不住,一面抽泣,一面强撑着悲伤的身体答话。
“松雪不愿因自己的身份使柳家受到牵连,用姑娘送她的那只长簪,自尽了。”
她眼前蒙了一下,手掌渐渐地失了力量,整个人向后软绵绵地倒在椅子上。
身边的人都一个接一个地离开,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理解自己的人。
侍奉恭懿皇后的两位宫女,全都命染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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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以为,应调就近州府兵力而击之,防止邵家一路北上,动摇国本。”柳安闲说。
“南方可还有易于调动的州府?”纪蒙尘望向谭将军。
兵权把在陛下手中,他们这些小的武将门第只是替皇帝做事。他有女儿在宫中,陛下到底要多看重几分。
谭将军恭敬答道:“月牙城。”
许一觉说:“月牙城有柳泫然在,的确万众一心。又是富庶之地,邵家要攻陷并非易事。但微臣觉得此乱不在镇压,而在拖延。”
纪蒙尘没出声,示意他说下去。
“矜城商旅来往密切,虽地处平原,却连年饱受水灾之苦,皆靠采买北方州府粮草为生。只要下令各州府断了与叛乱城池的粮草供应,邵家便可不攻自破。”
纪蒙尘问:“拖多久才会见效?”
“即将入冬,很快便有成效。到那时,反叛的世家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