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绾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薛夫人的心理防线被击溃,再也无法佯装镇定了。
她苦笑了一声,两行清泪蜿蜒而下。
“沈姑娘,你想象不到,这几年我活得不人不鬼,我只希望自己走的时候能够体面一些。”
“薛夫人,你相信我,我会把你治好,你的体面会和健康一起回归的。”
沈云绾从医药箱里取出口罩和手套,柔声道:“薛夫人,你方便把裙子脱下来吗?”
薛夫人看着沈云绾奇奇怪怪的打扮,用力地摇了摇头。
“沈姑娘,你不知道,我……”她咬紧了牙关,颇有些难以启齿。
“薛夫人,我都明白。”沈云绾起初是怕薛夫人尴尬,所以才没有直言,现在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您下面是不是有一股刺鼻的异味,经常伴有漏尿、失禁的症状?”
最让薛夫人难以启齿的秘密骤然被沈云绾点破,薛夫人整个人都僵住了,半晌,她以手掩面:“让你见笑了。”
沈云绾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身为医者,我见过形形色色的病人,我还诊治过全身溃烂的患者,你的病压根不算什么。”
“薛夫人,恕我直言,你这具身体生育太频繁了,而且生产之后没经过任何休息,便开始了繁重的体力劳动,造成子宫……”
沈云绾说到这里才想起古代并没有子宫的说法,改口道:“造成女子胞脱垂,压迫到尿。道,这都是一系列的反应。”
薛夫人搭在锦被上的手指倏然攥紧,指关节因为太用力都白了。沈姑娘说的,跟自己的情况一字不差。
这让薛夫人死水一般的内心重掀起了涟漪。
她强压着过快的心跳,又是期待、又是忐忑:“沈姑娘,我的病能治吗?”
“薛夫人,这个问题,我得看过了才能回答你。”沈云绾说完,直接转过身。
薛夫人僵了僵,颤抖着手指,去解身上的衣裙。
时间仿佛变得极其漫长。
好一会儿,耳畔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沈、沈姑娘……可以了。”
沈云绾这才转过身。
她刻意没有去看薛夫人的神情,而是直接弯下腰,手指探入患处,确定了程度后,方才直起身。
“薛夫人,通常这种病,程度轻的通过锻炼就能治愈,但你在两年前意外小产过,让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没想到这位沈姑娘竟是如此厉害,一眼便看出自己曾经小产过,就连时间都对上了。
“沈姑娘,我的病是不是治不好了?”薛夫人脱口打断,眼底仅有的一丝光亮彻底沉寂了下去。
“薛夫人,你先别急,我还没有说完呢。你的症状比较严重,所以需要靠工具来辅助治疗。我这就开张方子,让人去抓药,半个时辰后我们先进行药浴,我再把女子胞托给你戴上。”……
“薛夫人,你先别急,我还没有说完呢。你的症状比较严重,所以需要靠工具来辅助治疗。我这就开张方子,让人去抓药,半个时辰后我们先进行药浴,我再把女子胞托给你戴上。”
眼看着薛夫人的情绪又转为了消极,沈云绾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希望能帮薛夫人重建信心。
毕竟患者有个好的心情,也会加快身体痊愈的度。
“沈姑娘,你真的能治好我?”虽然薛夫人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沈云绾说得言之凿凿,由不得她不信。
“薛夫人,实不相瞒,我其实是神医林佛手的关门弟子。连毒入骨髓的谨王殿下我师父都能用‘换血’的法子治好了,何况是你。”
沈云绾也知道自己的年纪太小了,没什么说服力,只好借一下林佛手的名头了。
这下,薛夫人的神情流露出明显的动容,声音同样难掩激动:“原来沈姑娘竟是林神医的弟子,失敬。”
“客气!薛夫人,这下你总该信我了吧。”沈云绾露出调侃的笑容。
“放心,我是不会砸了自己招牌的。”
说完,她帮薛夫人盖上被子,掖了掖被角,做完这一切,朝着屋外唤道:“紫竹,进来。”
“奴婢在,姑娘有什么吩咐?”紫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屋。
“你把这张方子交给大少夫人,让她抓紧时间去准备。半个时辰后,你来服侍薛夫人药浴。”
“是,姑娘。”
沈云绾详细地教授过紫竹关于药浴的准备事项,以及药浴时需要的按摩手法,不用沈云绾多说,拿着方子便去准备了。
薛家的下人动作极快,很快便把药浴的浴桶准备好了。
屏退了所有人后,沈云绾指挥着紫竹将薛夫人抱进浴桶里,接着指点紫竹如何下针。
虽然紫竹一直都拿着人偶练习,给活人下针还是第一次,但她功夫极高,因此手极稳,兼之悟性又强,落针又快又准,完全不像是一个生手。
沈云绾的药浴方子不仅有着消炎杀菌的功效,还加了安神的药物,配合着紫竹的针灸,薛夫人的精神一阵困乏,不一会儿上下眼皮子便开始打架,渐渐睡了过去……
就连紫竹将她抱上床榻,薛夫人都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