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敢看着现在这模样的时宛孜,每当他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他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来不久前自己将人结结实实压在了自己身下的场景。
那画面,总是让他的身体变得不正常。
小臂上似乎又传来了残留的柔软的触感。
她,真的好软。
江昀野觉得自己这样很下流,但是面对着时宛孜,他的脑子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
他不想冒犯时宛孜,只好强迫自己挪开目光。
可能是因为现在江昀野已经远离了自己,时宛孜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一点一点在恢复正常。
“你昨晚都没有休息?”时宛孜问。
江昀野沉默。
但就算是现在江昀野不承认,时宛孜也能确定。那么大的工作量,如果没有通宵干活儿的话,根本不可能做完。
想到这儿,时宛孜不由有些气闷。
这人还真是不糟践自己的身体,“你就不能白天过来帮我吗?”
她知道江昀野力气大,村里分给他的活儿,他都干得又快又好,对方根本不用熬夜来替自己干活。那可是一周的工作,江昀野竟然一个通宵就做完了。
江昀野低声道:“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
江昀野终于回头,看了身边的漂亮女知青一眼,“对你名声不好。”
若是每天抽时间去时宛孜负责的田里干活儿,次数多了,难免会有被人现的时候。昨晚他能看出来时宛孜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但是,他不能忍受村里别的人讨论时宛孜时,因为自己而坏了名声。
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他想,时宛孜应该是清清白白的,不应该跟自己这样的人有什么牵扯。
他昨晚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帮她把所有的活儿都干完了,只要时宛孜自己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时宛孜在听见江昀野这话时,差点被气笑。但是很快,她脑海里浮现出来今天早上她站出来戳穿涂自强的谎言,说是江昀野帮的忙时,周围人的反应。
难道一个人的出生就是原罪吗?
村民们谈及江昀野时的鄙夷和嫌弃,这样的人,不仅仅是站在对岸,审视他的苦难,还是在嘲讽他的苦难。
所以现在,时宛孜在听见江昀野的话时,心头又蓦然一酸。
为了自己好,所以江昀野就糟践了他的身体。
时宛孜咬着唇,回头看着江昀野,“你这么喜欢做好事不留名,万一有人冒领了你的功劳呢?”
江昀野听着时宛孜的话,眼中先是有片刻茫然,随后他低头,眼睑遮掩住了他眼睛里的所有情绪,“……这样的话,也没关系。”
江昀野极力让自己现在的声音听起来跟平日里没什么两样,他本来就不想要时宛孜靠近自己,这样就挺好。
可是,心头还是会涌上来一股浓浓的不甘心。
他垂在地上的手,这时候已经将地上的枯树叶捏成了碎渣。
潜意识里,江昀野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微弱的期盼,应该没有人会这么明目张胆地骗人吧?
“是吗?那今天早上涂自强说是他帮的我,我需要就这么默认吗?”时宛孜轻声问。
她这话,直接将江昀野心底最后一层侥幸残忍地撕碎。
江昀野豁然之间抬头,眼睛紧紧地盯着身边的人,像是一头孤狼。看起来凶狠,但似乎又还有几分无辜的孤独。
江昀野知道自己现在最好的处理态度是风轻云淡,假装不在意,这本来就是他自己说的,就算是被人冒领的功劳,也无所谓。可是理智和情感对峙的时候,感性最后还是占据了上风,他不可避免地感到恼恨。
甚至,心里已经替那位叫做涂自强的男知青,想好了一百零八种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