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册子其实是褚昭然作为穿越者的“发明”。几年前她曾在褚泽书房翻到一些工程的记录,只一个工程,就有十几本册子。
怪不得褚泽每次查看工程记录,都得通宵达旦了。
褚昭然当场觉得她要把施工日志搞出来,减轻她老父亲的工作负担。当时褚泽看完后并没有过多表示,叫褚昭然以为这施工日志早被他抛在脑后了。
没想到,他竟然悄默声把它用在实际项目里,甚至还改良了内容,每一项工程进度都有他和另外朝廷派来监工的签名。
有了这个就能证明褚湛在这次堤坝修建时的工作态度。
褚昭然如获至宝,她轻轻将慕云琅按在册子上的手拿开,满怀喜悦合上这本册子,将其握在手里。
慕云琅想要抢回账册,可是刚一伸手,却被她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这一刹那,慕云琅感觉耳朵突然升温发烫,眼角眉梢带着羞涩的笑容。站在原地,他感到自己仿佛轻飘飘的,被一种要飞升的幸福感包围其中。
见他不再纠缠,褚昭然这才轻轻松开手,她站起身,拱手作揖:“崔叔父大义,请受晚辈一拜。”
崔师傅连忙伸手阻止,表示自己无法接受褚昭然如此大礼。
然而,褚昭然却毫不退缩,执意完完整整地行了一套全礼,向崔师傅表达自己的真诚感激之情。随后,她才缓缓站起身来,目光中满是敬意和感激之情。
她正容道:“有此账册
,家叔便能摆脱疏于职守的罪名。崔叔父恩情,公府上下铭记于心。”
接着,她话锋一转,又道:“只是他老人家奉命督建。如今堤坝坍塌,想完全置身事外还需找到堤坝塌陷的真正原因。”
崔师傅听完,挠了挠头,有些懊恼道:“可惜我只是跟在褚大人身边做记录,对堤坝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猛地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有个叫老何的人。当地最有名的匠人,这次就是他带人修建堤坝的。”
褚昭然眼睛骤然一亮,满是期许地看着他。
她微微一笑,目光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崔叔父,您可知老何如今在何处吗?若是能找到他,了解到更多堤坝修建的细节,或许就能找到堤坝塌陷的真正原因。”
崔师傅想了一会儿,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思索的表情:“我好像听他说过,在哪儿来着?”
他一边挠头一边想,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他曾和我说过,他就住在城西天水巷子里,离这里不远。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找他。”
褚昭然心中一喜,感激地朝崔师傅拱手道:“多谢崔叔父,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就去吧。”
几人一拍即合,待慕云琅召集好护卫后,一群人马不停蹄地往天水巷何家赶去。
可当他们到了那里却大失所望。
只见何家院门大开,那两扇摇摇晃晃随时要从门上掉下来的院门,似乎在诉说
着曾经遭受过如何残暴的待遇。
褚昭然乍着胆子就要往里走,被慕云琅一把拦下。
“我先,你跟在我后面。”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先褚昭然而行。
褚昭然只好紧跟其后。
何家院子不大,没几步就走到了屋檐下,屋子大门同样大敞着,从外往里望去,只见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家具,四处散落的物件。唯独不见这屋子里的主人。
他们来晚一步!
褚昭然眼底原本势在必得的光芒瞬间黯淡下来。她眼眸低垂,双唇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失望和挫败感。她的眉头微微皱起,额前的汗珠渗透出一丝忧虑。
她原本满怀期待的心情瞬间化为乌有。她努力收敛情绪,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内心的脆弱,但那份失落却难以掩饰。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但内心的波澜却无法平息。
她忍不住去想:若是昨日她能连夜等到慕青他们的审问通过,或者若是今早她能再早些想到崔师傅的深意,是不是就能及时遇上这个老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