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随即示意,一名族兵上前脱了“魏清”的鞋袜,赫然与正常人一般。
朝堂上又是一阵惊嘘。
龙王后道:“说吧,你究竟何人?”
见事情败露,无可挽回,“魏清”指着袁山、黄真鸣和夏侯辽三人哆嗦道:“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是他们…他们…”
“呵呵。”龙王后咯咯笑道:“真如程公子所言,本宫只是随意诈上一诈,你便原形毕露。”她长袖一挥,打掉“魏清”头上的冕冠,厉声道:“你究竟是谁?”
“魏清”蜷着身子,不敢看龙王后,不敢看程风,更不敢看袁山几人。
城外隐约有战鼓声来,程风对袁山道:“现在信了么?”
袁山心底一寒,叹道:“罢了,罢了。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
程风道:“便不如开诚布公,讨个好死法。”
袁山目光呆滞,悔不当初。过了一阵,述道::“燕北立朝,金族功,太祖以其为国之基石,自不用提。霜族多奇人异士,程家又有秘术独步天下,自当也有一席之地。苦我木、雷、火三族,处处遭排挤,事事受打压,族人纵有千般才干也不得朝廷重用,文的只许吟诗作对,武的只能边关猎鹰。”
他挪了挪肥胖的身躯,说道:“三年前,我三人聚丹霞山,在那长春观里煮酒饮茶,不知不觉论起族中事,不由互倒苦水。观中古道长闻言哈哈大笑,说道:‘世间真有神机妙算之人。’我等不解,问其缘由。古道长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道:‘此乃一名访山香客所留,他叫我哪天若是碰到三位论起族事,便交由你们。’我拆信一观,便吓出一身冷汗,细问道长此事长短。古道长拂尘一甩,起身就走,只言道:‘是是非非自取舍,莫与道人论俗尘。’而这信中说的便是那偷天换日之法。”
龙王后闻言道:“你们三个糊里糊涂便遂了他人之意?”
“当时却也没有。”袁山道:“我三人商讨了一日一夜,因猜不出传信之人如何意图,最终作罢。可又过了半年,黄族长急约我与夏侯族长密谈,原来他一直将此事放在心上,当真找到如信中所言,身形、声音颇像大王之人,而此时我也印证了信中说法,大王贴身护卫朱泗果然与我侄女苏妃有染。仿佛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我等决意不管那人到底何方神圣,既然想逆天改命,哪能不铤而走险。”
龙王后指了指“魏清”,道:“这人从哪找来的?”
黄真鸣道:“他姓窦名宽,本是个私塾先生。胆子小,起初怕的要死,我命人绑了他老娘和妻儿,才拉他入伙。”
那人连连顿:“王后娘娘饶命!小人迫不得已,实无害人之心!”
龙王后冷着脸道:“继续说。”
袁山道:“我们先是胁迫朱泗加入计划,又买通张总管调教了这位窦先生一段时间,之后便在狩猎那天放出训练已久的花鹿。那花鹿事先吃了我族秘药快灵丸,短时间内异常迅捷。果不出所料,大王几箭不中猎物,恼羞成怒,纵马就追,赤焰马快,其他人跟之不及。待到地方,预先设伏的雷族高手将大王一掌毙命,而后带尸奔往山林深处,再将预先备好的替身和虎尸放出,朱泗赶来只需逢场作戏一番即可。”
人人面面相觑,这狸猫换太子的坊间故事竟然真实生在自己身边了。
程风问道:“那道士现今还在长春观么?留信的香客你们可曾找过?”
袁山摇头道:“自那以后古道长便不见了踪影,设下此谋的香客自然也无从查询。”
龙王后道:“大王的尸体你等埋到了何处?”
袁山使去一个眼色,道:“黄族长,你的人将大王尸体埋在哪了?”
黄真鸣立时会意,道:“心里没牵挂了,地方才记得清楚。”
龙王后凤眼一斜,问道:“你要如何?”
黄真鸣道:“容罪臣前去宫外一观情势。”
龙柯怒道:“逆贼简直痴人说梦!”
龙王后劝道:“龙族长,让大王安息燕陵乃是当今第一大事,就押他去罢,量他也起不了什么风浪。”
龙柯拜倒:“老朽糊涂了!”
黄真鸣被押解出殿。程风步下龙阶,走到龙毅面前:“接下来,再说说你罢。”
龙毅头如捣蒜,连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王后饶命!王后饶命啊!”
龙王后淡淡道:“你又做了什么,说与本宫听听。”
龙毅大哭道:“罪臣曾得大王召见,这西贝货先是将伪造的战报与臣相看,说龙族长生有异心,但苦于没有证据,叫我诬陷于他,还答应事成之后立我为金族族长…罪臣一时猪油蒙了心,糊涂了啊!”
龙王后道:“龙族长,此人便交由你全权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