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又才多大,难道你竟敢让我的儿子去送死?”皇后愤怒地看向燕姝。
“那又凭什么该是我的孩子?!”燕姝据理力争,把七岁的薛定非拉到身后。
“就凭我儿是君,他是臣!臣为君死——尊卑有别,贵贱不等!”
“来人,把薛夫人给我绑起来!”
侍卫们立刻将燕姝抓住,拉开薛定非。
“娘亲——”薛定非使劲挣扎。
“非儿,放开我!你们这帮畜牲!”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啊——”薛定非咬了侍卫的手,毫不畏惧瞪着皇后。
皇后嘴角露出笑意:“不愧是勇毅侯府出来的,有胆量!小家伙,你想救你母亲吗?”
皇后朝侍卫点点头,侍卫稍微用力,薛姝脖子上出了血。
“放开我娘亲!我去!”七岁的薛定非大义凛然。
“非儿!不准去!”燕姝眼泪奔涌而出。
“好,把薛夫人带下去,好好伺候。”皇后大喜,走过去牵住薛定非的小手。他手心里全是汗,手指打颤。
……往事不堪回,如同噩梦,谢危脸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冷。
“后来京城之围解除,宫中很快传出消息:定非世子年岁虽小,却心有家国君臣之大义,一为太子之安危,二为三百孩童之性命,挺身而出,自冒储君之名,献叛党逆臣。”燕牧摇头叹气,“所有人都认为你死了,只有你的母亲坚定的认为你还活着,到处托人寻找,最终抑郁寡欢而死。”
燕临听了目瞪口呆,泪流满面,手指扣着桌子。当年居然有这么惨烈的事情,背后竟然如此黑暗肮脏。
“当年,我被绑去见平南王后,我要求他们兑现承诺,将那三百余男童放了。可是他出尔反尔,还是将三百男童杀了,唉……我还是没有救下那三百个可怜的孩子。然后他们就把我囚禁了起来。”
“那他们为什么没有杀你?”燕临提出疑惑。
“不久后,通州丰台两处大营的援兵来了,反攻京城救驾。平南王以我要挟,没想到援军早知,太子当时已安然无恙,照打不误。平南王这才知道中计,盛怒之下,举刀便要杀我。结果天教的万休子出手阻止,问出我乃是定国公萧远的儿子,便绑了我挂到城门楼上。”
谢危说到自己那个冷血的父亲,揪心的痛,呼吸有些困难。
“非儿,喝口茶,慢慢说。”
燕牧轻轻握了握他寒的手指。
谢危眼角猩红,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时率军而来的,正是薛远。可是他却对我不管不顾。”
“啪——”燕临手上的茶杯掉在地上,他一直知道薛远辜负了姑姑,所以两家成为仇人。今天亲耳听到,却没想到薛远真的心狠手辣,虎毒食子!
“当时平南王怒极,当场要取我的性命。天教万休子却说,留我一命有大用。最后便绑了我,一路带出京城逃至江南,囚禁起来。”
“我忍辱负重,假意顺从,后来终于得知,原来万休子留我一命,是要收服我,为了将来有朝一日,找机会使我重回京城,恢复身份,便可名正言顺掌丰台通州两处大营的兵力,当他们的傀儡。”
“我假意投靠天教,在天教的帮助下,我有了新身份,成了谢家子弟,改名谢危。”往事不堪回,心被一刀一刀的凌迟。
“后来,你帮助当今皇上登上帝位,成为皇上信任的重臣太子少师。非儿,这一路走来,辛苦你了……”燕牧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舅舅,我不苦,只要能够为母亲报仇,为3oo亡童讨回公道,扳倒薛家,扳倒平南王,即便挫骨扬灰,我也心甘情愿。”
燕牧紧握他的手:“非儿,只要阿舅在,燕家在,以后就不是你一个人了。我们一起报仇雪恨!”
燕临也走过来,握住他们的手:“表哥,燕临一定要为姑姑讨回公道,让薛远那老儿跪到姑姑的墓前忏悔!”
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