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众姑娘陪长公主一起到御花园的池子边欣赏金鱼。
下学了,沈玠也和众世家公子进了御花园,谢危走在后面。
“快看,长公主和她的伴读。”有人指着池子边的姑娘们,众人同时看了过去。
燕临看到姜雪宁高挑瘦削的背影。今天,她梳着云髻,头上插着一只玉兰花型的白玉步摇,步摇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那支步摇是她及笄礼时候,燕临送给她的,回忆一下从燕临脑里浮现。
姜雪宁十五岁及笄礼前一天,燕临从墙外的树爬进了院子。
“宁宁,快开门。”姜雪宁刚要躺下,听到了门外的声音。
门刚被打开,燕临闪进了屋子。
“阿临,你深更半夜跑我这里来干嘛?不怕被我爹打断腿?”姜雪宁打着哈欠,冒出了眼花。
燕临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宁宁,我白天在军营里没空过来,现在是偷溜回来的。”
姜雪宁立刻瞪他一眼:“你哪像个少将军?违反军规要打板子的。你快回去!”说完,她便推着燕临离开。
“等一下,等一下!我是专门来给你送礼物的,明天就是你的及笄礼了,这是我专程去找人订做的,看看你可喜欢?”燕临指着盒子。
姜雪宁快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支雪白的玉兰花步摇,通体玉色纯洁,闪着清冷的光,如同月亮一般。
“真好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玉兰花?”姜雪宁爱不释手,轻轻抚摸玉兰花步摇。
“那还用问吗?我几年前就听你经常提起你在乡下的院子里面栽种了很多玉兰花。婉娘死后,你回到这里,因为你母亲对兰花过敏,你就再也没有接触过玉兰花。宁宁,你在我心中就像这玉一样纯洁,又如玉兰花一样高贵美丽。”燕临摸了摸她的脑袋,满眼笑意,一脸的宠溺。
姜雪宁轻轻一笑:“所有人都觉得我就是乡间的狗尾巴草,野蛮粗俗任性,只有你才把我当一个宝。”
“是他们有眼无珠,我的宁宁可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姑娘。宁宁等我加冠礼后,一定将你娶回家。”突然他一下拉住她的手,神色紧张,“宁宁,明天就是你的及笄礼,及笄礼后,你可不准答应其他人的婚事。”
姜雪宁噗嗤一笑:“谁不知道我臭名远扬,况且他们都知道我名花有主了。”
“名花有主,他是谁?他敢和我抢你,吃了豹子胆,我要去揍他!”燕临气呼呼的,从腰间拔出刀子,竟然有人觊觎他的宁宁。
“阿临!”姜雪宁吓得花容失色,哭笑不得,一把扯住他,“你,你真是个傻瓜!你不就是那一个【主】吗?”
“真的,阿玲你答应等我?”燕临一下抓住她的手,手指紧了紧,姜雪宁手背被他抓痛了,她却没有抽出手。
“真的,阿临,我等你。”姜雪宁轻轻的点头,莞尔一笑,“阿宁,你这么好,值得我托付终身。”
“可是伯父伯母那边怎么办?假如有人来提亲?”燕临有些担心。
姜雪宁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真这样的话,我就离家出走去找你!要嫁他们嫁!他们不是还有一个宝贝女儿姜雪慧吗?”一提起姜雪慧,姜雪宁就气大,眼里有愤怒和恨意。
……
“燕临,你呢?你觉得那群姑娘中谁最漂亮?”一个个子高挑的王公子把燕临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他的那个宁宁了。”另一个胖胖的李公子笑道。
燕临一个杀人的眼神甩了过去:“我和宁二姑娘只是小时候的玩伴,你再胡说,信不信我割下你的舌头?”
李公子他被燕临杀人的眼神吓到,立刻闭了嘴。
“你也真是,眼神被猪油蒙了,燕世子子怎么瞧得上那个姑娘呢?听说那姑娘是从乡下来的,刁蛮、任性、粗俗,光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绣花枕头而已!”王公子趁机拜高踩低,讨好燕临。
燕临冷冷扫他一眼,并没给他好脸色。谢危不动声色地看着那群姑娘,搜寻着姜雪宁修长的背影。
“我觉得周宝樱那姑娘不错,圆圆的、粉嘟嘟的脸,像一个小婴儿般的可爱。”顾烨眼里闪着欣赏的光。
“沈玠,你觉得那群姑娘谁最漂亮?”他拉了拉旁边愣着的沈玠。
沈玠看了看姜雪宁的背影一眼,又看了看旁边黑着脸的燕临,只是在心里面说姜雪宁。
“我觉得方妙小姐就不错,端庄大方,温柔贤淑,他爹可是钦天监监正,是太后的宠臣。”江小侯爷看着方妙,心想着过几天让父母去提亲。
“这个方监正那可是京城玄学第一人,看云识天,看手识运,看像识心。看人准得很!朝廷上下大小礼仪事情都由他主持,良辰吉日都由他掐算。太后对他相当器重,要是能成为他家的女婿,那以后的仕途如虎添翼。”江小侯爷把其所知道的一股脑的说出来,众人的目光全都转移到方妙身上。
公子们都在偷偷瞧着姑娘们,姑娘们却都在观看池子里面的金鱼嬉戏。
“姜姑娘,你看那条金鱼好漂亮!”方妙和姜雪宁站在一起,踮起脚,倾斜着身子,手指指着池子里面的鱼。
姜雪宁也跟着踮起脚,探着身子,朝池子里面看去。
方妙则站在她的身后,摸了摸脑袋,装作头晕目眩的样子,便使劲往姜雪宁身上一靠,姜雪宁整个身子往池子里面倒去。
“噗通——”一声巨大的响声,溅起巨大的水花。
“啊,救——”姜雪宁不会游泳,手脚在水里乱动,拼命挣扎。
“有人掉水了,是姜雪宁!”方妙踮起脚跟,故意对着公子们那边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