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这种明晃晃的表达自己的野心,就是想要往上爬的人,比起背地里那些使阴邪手段的奸诈小人要好得多。
此次出发,蔡升觉得自己身为一个道士,也是有责任的,所以他也跟上了杨家的大部队。
车子跟着纸鹤,一路行驶过闹市的街道,渐渐驶向了城郊。
这里以前是一个外地进入京都的长途汽车站,不过后来有了高铁,有了飞机,而且京都的大部分建设经济中心也开始向南迁移,这里就被废弃了。
纸鹤停在了一处颓废的墙根下,墙面倒塌,上面有一些杂乱的符号,周围弥漫着黑色的浓雾,即使此时还是大白天,视野都有些不太清晰了。
“下车。”随着言晰的一声令下,所有人打开车门下了车。
可就在他们双脚站在地面上的时候,大量的邪祟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独有的腐臭味和恶臭味一下子涌入了所有人的鼻腔。
一时之间,整个现场弥漫起了各种早饭,午饭的酸臭味,连带着邪祟散发出来的臭味混合在一起,几乎让人快要窒息。
“我的个妈呀,”不知道是谁捂着嘴巴发出了一声,感叹声音有些闷闷的,“说这个邪祟有这么臭啊,太恶心了!”
言晰目光投向黑雾的深处,那里似乎有一道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身影,他放开了自己的神识,除了那道身影以外,只有零星的几只邪祟的存在。
看来,影暝为了恢复自己的实力,从当初的封印当中出来,把跟在自己身边这些年的小喽啰们也全部都给吸收了。
言晰上前一步,右手在虚空当中抓了一把,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柄闪烁着蓝色灵光的长剑,整个剑身通体幽蓝,看起来漂亮极了。
他握着剑柄,聚起力量,对着黑雾的最深处,猛然劈下。
在地板被破开的一瞬间,一股阴冷的充斥着血腥味和恐怖气息的黑雾扑面而来。
浓烈的黑色将一切都收纳进去,黑洞洞的仿佛是能够吞噬灵魂的深渊一般,无端地透露着一抹阴森,雾气当中的寒意几乎能够穿透皮肤,深入进骨头缝里,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控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
言晰侧眸看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杨澜和杨滢,“怕不怕?”
杨澜目视着前方,只握紧了自己手里的本命法器,冷冷的吐露出两个字眼,“不怕。”
杨滢一双眼睛里面闪烁着晶亮亮的光芒,全无半点惧意,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有师伯在呢,管他什么邪祟王不邪祟王,终究也只能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我才不害怕!”
黑雾的尽头,传出一阵咆哮,“言晰!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一千年了,你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你以为你还是当初天衍宗的大师兄吗?”
“我告诉你,现在可没有你天衍宗的护宗阵法了,我已经从当初的封印里面破开,这一次,你休想再打败我!”
言晰没有理会他的声音,只握紧了长剑,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
影暝说了半天,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顿时感觉自己好像成了跳梁小丑一样,他气急败坏的怒吼了一声,五根手指像鸡爪子一样弓起。
黑色的雾气从他的指尖蔓延,随即便成了仿佛生长的藤蔓一样的存在,片刻之后,那些黑色的藤蔓从浓雾里高高举起,每一根藤蔓上面都绑着一个神情痛苦的普通人。
“看到了吗?”影暝得意的嗓音从前方传来,“你要是想让这些普通人活着,那你就先废了自己的修为。”
“否则的话,在你动手之前,我绝对会先让这些人命丧黄泉!”
言晰不避不让,眉眼弯弯,唇角勾起,脸上带着明晃晃的挑衅,“那就试试吧。”
黑色的浓雾弥漫,影暝的身影掩盖在一大片阴影当中,看不真切,只有那十几个普通人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深深的映入了在场众位道士的眼帘。
影暝躲在暗处,沙哑的嗓音如同刀子在锯木头,难听至极,“言晰,要么自废修为,要么自废一臂。”
“否则的话……”他发出几道阴森的笑声来,拖长了尾音,听的人耳膜都跟着颤了颤,“我就每隔一分钟杀一个人,你应该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类,就白白的死在你面前吧?”
“师伯……”杨尧诚顿时拳头都攥紧了,紧张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都几乎快要从胸腔里面冲出来。
言晰是他们的战力天花板也是唯一一个可能灭了影暝的人,无论是自废修为还是自断一臂,都是不可取的。
可这些普通人也不能不救。
“无碍,”言晰轻轻摇了摇头,安抚了一下杨尧诚,随即微微掀起眼帘,将目光投向了前方,清透泠泠的声音响起,“怎么,你见不得人吗,躲在里头不敢出来?”
他安静的站在那里,整个人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只眼神淡淡的轻扫,仿佛丝毫没有将影暝所说的话语当成是一个威胁。
“还是说,你也觉得自己长得太过于丑陋,羞于见人,所以才躲起来了?”
“你放屁!”影暝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这一点。
千年前言晰就是用这个激将法让影暝显露了真身,没想到如今竟然还能继续用。
黑色的浓雾当中,一股森然的,庞大的,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恶念,似一条毒蛇般突兀的浮现了出来,这股恶念不断的翻滚着,散发出一股极致的恶臭。
就仿佛是某个人的呕吐物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三天,已经发酵,却又被另外一个人给吃进了嘴里,简直是恶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