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苏常在的荷包是为了陷害她,但是郭络罗氏愚蠢狂傲且目光短浅,是想不来偷荷包陷害这个办法的。更何况郭络罗氏当时正得宠,打压苏常在更是明目张胆的,怎么会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所以这个荷包,不太可能是郭络罗氏放的!”雍正沉声道。
他当时没有考虑这么多,理所当然地认为这荷包是郭络罗氏为了陷害苏暖放的,毕竟郭络罗氏深恨那苏暖,又和她曾同住一宫,顺手牵羊偷了一个荷包也不足为奇。
但是现在看来,里面真的大有乾坤。
“皇上的意思是……有人在郭答应对年贵妃出手的时候陷害了苏常在?”苏培盛一惊,忙问道。
不能吧,年贵妃出事的这么突然,谁还能在这个时候想到这个?但是皇上说的的确也是事实,偷荷包陷害苏常在,这的确不像是郭答应能做出来的事。
苏培盛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雍正的回答,小心抬眼望去,只见雍正手指点着桌子,眼神幽深,深邃的面庞在微弱的烛光下忽明忽暗,让人看了不禁有些心惊。
半晌,雍正开口问道,语气幽幽:“苏培盛,你说,郭络罗氏为什么会对年贵妃出手呢?”
苏培盛:“……???”
苏培盛等了半天,没想到皇上居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顿时有些无语。
“回皇上,郭答应一直深以为是贵妃娘娘害得她
小产,所以就……”即便心里再腹诽,苏培盛表面依然是恭恭敬敬的。
这皇上这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也差了?白天的时候他不是已经汇报过了吗?怎么不到一夜的功夫就给忘了?
雍正幸好不会读心术,否则他肯定会砍了苏培盛的脑袋。
雍正眯着眼睛摇了摇头:“是吗?但是朕却不这么认为。郭络罗氏是记恨年氏,但是年氏和郭络罗氏之间的恩怨已经是早些年的了,这些年来郭络罗氏一直都忍气吞声,就连之前得宠也不敢对年氏有什么过分之举。但是一朝被降位,她怎么反而敢对年氏出手了呢?”
那丫头说的对,无论怎么看,郭络罗氏最想要报复的应该是她才是,怎么会是年贵妃呢?这不和常理!
“皇上的意思是……”苏培盛现在是越来越迷惑了。
一开始他觉得郭答应谋害年贵妃这事挺清楚的,但是听了皇上的分析之后,这事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看来,是有人在郭络罗氏这边下了什么话,才让她把矛头对准了年氏啊!”想到这一点,雍正冷笑一声,神色更冷。
但是随即他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要说想要年氏出事的人,很多。
不仅仅是后宫,因着年羹尧的关系,前朝某些人更想破坏他们君臣之间的这条纽带。他也不清楚到底是哪拨人出的手。
但是陷害那丫头……可就不像是前朝那些人的做法了,倒像是后宫的人手笔。可惜
现在郭络罗氏和她身边的人都死了,不然肯定能问出一些东西来。
想到这里,雍正的神色阴晴不定起来。
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不然,他可就难办了……
…………
年贵妃早产生下死胎一事,随着答应郭络罗氏的死亡而落下了帷幕。
而早夭的九阿哥,雍正破例以贝勒的仪制治丧,雍正还特意辍朝一日以示哀悼。
宫中嫔位以下品阶都要穿孝服,贝勒以下奉恩、将军以上的皇室贵族,公侯伯以下、骑都尉(四品)以上,以及二品以上命妇都集于皇宫,每日一次向福沛灵柩贡献祭品。
葬礼持续了一个月,在六月十五这一日,将金棺中九贝勒爱新觉罗福沛的遗体运往黄花山的皇陵。
棺车起行后,前后有仪卫和太监、护军等随行,又有礼部、工部官员和八旗官兵护送,极尽哀荣。
而这一期间,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是一派风平浪静的景象。福沛葬礼过后,时间转眼间就来到了七月。
七月的太阳如同烘炉一样炙烤着大地,而这午后未正(下午两点)的太阳,是一天中最毒辣的时候,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全都被这烈日给烤蔫了。
而这个时候本应该午睡的海答应,因为天气过于炎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反而热出了一身的汗。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海答应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掀开帘账冲外间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