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爱他了。”娜塔莎干巴巴地说着,与其说是吃惊,不如说是一种为难。
“你确定吗?海伦。”娜塔莎小心翼翼地问道,她问这话并不是说希望增加鲍里斯还爱着她的几率,反倒是更希望他没有。
海伦的眼前似乎浮现了那会儿鲍里斯说的那句含糊不清的话语,难道,她想着,在她继续思考之前,娜塔莎晃了晃她的手臂。
“你怎么了?”
“没事。”她轻轻地说着。
☆、
就在这时,房门又被敲响了,一个有些胖乎乎的男孩儿探头进来,瞧见娜塔莎的时候似乎有些高兴,但在看到海伦之后,又有点脸红,在海伦开口之前,那个男孩儿就一直维持着卡在门边的姿势。
海伦忍着笑意问道:“您不进来吗?彼得·伊里奇?”
海伦知道这个男孩儿是谁,她见过他一次,不过那会儿他还矮一点。
“过来吧,彼佳,海伦,你叫他彼佳就好了。”娜塔莎招呼着她的小弟弟过来,吻了吻他的脸说:“你怎么过来了?”
“我没看见你,所以就问妈妈了,妈妈说你在这儿,我就来了。”男孩儿先是绅士的称呼了海伦的名字,这才坐下来,他现在没有那么拘谨了,也许是因为在姐姐的身边。
“你找我干嘛呢?”娜塔莎故意逗着自己的小弟弟,做出一个你还真是一个甜蜜的小宝贝的表情。
彼佳鼓了鼓脸蛋瞪着娜塔莎,故意说:“大家都有事儿,就你闲着,所以我来让你不那么闲。”
海伦和娜塔莎都被逗笑了,特别是娜塔莎,她又亲了亲男孩儿的脸蛋,捏捏他胖乎乎的脸颊,直到男孩儿害臊了起来。
“我走了!”彼佳站起来几乎想要跑出去,不过他还是又转过身子跟海伦得体的告别了。
“再见,公爵小姐。”说完又鞠了一躬才离开。
“你瞧见了吗?海伦,彼佳还以为他已经是个男人了呢!”娜塔莎笑着说道,她这会儿又完全沉浸在小弟弟带来的欢笑中了,而她的笑声也感染了海伦。
“笑什么呢?”
索尼娅进来了,海伦发现这个姑娘比上一次瞧见的时候更漂亮了,她的眼神温柔并且专注,就好像她已经习惯这么做了一样。
“我跟你讲啊,索尼娅。”娜塔莎欢快的起身,挽着索尼娅的手把她带到沙发那儿。她开始把刚刚的事情又说一遍,这把索尼娅也逗笑了。
“他是个大孩子了,娜塔莎,不用很久就会变成像尼古拉一样的。”她在说到尼古拉的时候,双颊微微泛红,看上去十分羞怯。
“哦,尼古连卡,这样你就不用那么想念他了,因为你可以把彼佳当作尼古连卡。”
“天呐,你怎么能那么说,娜塔莎,我要生气了。”索尼娅捂着脸颊,娇嗔了对方一眼。
娜塔莎咯咯的笑着,冲着海伦说:“每一次我提起尼古连卡的时候,索尼娅的反应总是那么有趣。”
“你不能总是用这个来嘲笑我。”索尼娅站起来,冲着娜塔莎撅了撅嘴,然后离开了。
“她害羞了。”娜塔莎依旧笑着,她总是这么充满活力。
是夜,当人们都睡着了的时候,海伦却还睁着眼睛。在这种安静的时候,没有了娜塔莎的笑声,她就重新回忆起了鲍里斯说过的那句话,她拧着眉头,到最后已经不想再想下去了。
“睡觉。”她低声咕哝了一下,枕着手臂艰难的入睡。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罗斯托夫伯爵家里迎来了一个人。
安德烈在二月的时候,接到了远在南方乡下的皮埃尔的信。他看上去非常激动,像是要干一番大事业一样,他说他准备着手解放农奴的事情,并且列了很多的计划,只是,那些计划在安德烈看来,未免空洞了一些。
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它是不会那么容易的。
皮埃尔并未被安德烈的话语打击到,正相反,他更想把这事儿做成了。他们之间的通信在那一个月的时间尽然都是围绕着农奴解放的问题来的,而在月末的时候,安德烈表示,他已经被皮埃尔说动了,他也准备这样做。
皮埃尔高兴极了,他表示这样他们就可以有更多的交流机会了。
安德烈决定做这件事情后,他并未先设想这事儿做成了以后属于他的荣誉会有多少,而是冷静的将解放农奴的利弊分析了一下。
这位年轻的公爵大人并不吝啬于向他睿智又有些苛刻的父亲请教。
当安德烈将那份报告书递交给博尔孔斯基公爵批阅的时候,后者在两天后给了他答复。
显然,当安德烈看见那份回馈的纸张时,他明白自己和父亲之间还有着很大的差距。他的阅历始终是年轻的自己比不上的,他的见识也非常独到,虽然和自己的很契合,但父亲总是能够挖掘到更深的层面。
“干成了的话别忘了通知我。”老公爵抬眼看着自己的儿子。
“属于你的荣耀就不要给我虚伪,博尔孔斯基受得起它们。”
“是的,爸爸。”
安德烈在四月的时候着手解决这件事儿,在忙碌的时候,他人变得更加消瘦了,但他的眼神,那种晶亮的,充满希望和热切的眼神似乎又慢慢地回来了。
玛利亚看到这一切是那么的高兴,她总是相信自己的兄长。他那么完美,他总会把自己拯救回来的。
安德烈只花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解放了一批农奴,让他们成为自由人,这在当地产生了不小的轰动,有很多的宴会向安德烈发出了邀请函,不过他并不想要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