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陈大学士,当年力破h氏谋反案的能人异士……”
横看竖看,不论怎么看也不会被小小一十二层平台难住。统共也就十八丈高,按照她当初在武林大会上飞跃数层无妄山涧所消耗的内力来看,陈悯生多半隐藏了实力。
“我能信你吗?”
“能。”陈悯生嘀咕道:“你以为来回飞跃十八丈很轻松吗?我看是你不修内力不习功夫好多年,不知柴米油盐贵几何啊!”
温北当然没听到他后面那几句,朗声问:“刚才让我找什么?”
陈悯生从怀里掏出燃尽的火折子,脱下外衫后,在背面用炭灰似的残余写道:平台断开机关底层。
“看背后!”他把有字那一面朝里团成团,朝月牙平台未曾覆盖的中央圆形空隙处,往下一抛:“你懂的!”
光靠吼声,这一来一回的,两人声音接近于嘶哑。温北想要回应实属费力不达目的,见他还看着自己想得到回应似的,不曾移开。于是高举手中的外衫,伸手b了一个暗卫通用手势。
陈悯生果然领会,冲她点头回应,两人间莫名的默契愈发深厚。
底层的机关其实温北已经0索了个完全,除了“月升或落处”外再找不到其他。
“难道是它们?”
温北望向墙壁中格外显眼的暗格,两处机关按钮一红一绿相衬相依,底层的光亮盛大绚丽,显得它们诡异而神秘。
像在发光。
那么,月亮到底会不会说谎呢?她又要怎么才能作答呢?谜底到底是什么?
温北原地转了一圈,右手在眼前晃了晃,任由杂乱的光刺中眼睛,视线几瞬迷蒙。
她这才下定决心道:“只能如此了。”
闭上眼,无数的猜想从脑中如同落笔于书画上的文字般浮现,飘荡着。
整个“花瓶”的构造烂熟于心,温北直直地走向暗格。
暗格所处的位置在月升与落间,左为落右为升,朝堂左派为逆右派为顺,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所以右为正左为反。
左为红,右为绿。“花瓶”中植物茂盛,为绿。
月亮遥遥不可知,幽掖族纵有与天齐之寿命之延续,也未必知道月亮上的奥秘,这个问题既像考题又像叹息。
“花瓶”虽颈长但越往下越缓,尤其是有平台出现的部分,其弧度是个缓坡。先窄再宽后窄……
没有前提,没有信息,这样的机关温北到底闻所未闻,只能依照本心答上一答。
无法佐证的答案,便失去了它的正确x。
“就是你了。”温北在左边红瓶上虚空处轻轻一点,半玩笑半认真地仰头喊:“陈悯生!前辈!你要是因我而si会不会怨?”
“什么?出去我们吃两碗玉yan汤面?”
一个也没听懂另一个在说什么。十八丈对于两个目前“身无所长”的貌似普通人,真真儿遥远。
温北嘀咕道:“我就说嘛,听不清听不清偏不信……”
罢了。
生si就看着一拧了。
她握住那红似滴血的玉瓶朝右拧过,一圈两圈三圈……
第十二圈。
机关疲累般如枯木逢春,响声吱吱呀呀转过一轮。听着没来由想起,街边卖唱的可人儿,声音确然是好的,心里却总妄想着有天开个花楼,她能上去展示一二。
温北额间滴落冷汗一滴,好在暗处的找寻不到的机关总算有个说法了。
“咔哒哒——”
“轰隆隆——”
几声机关的怒吼自耳边滚过,好似地动山摇。
头顶上十一层平台齐刷刷断开来,灰尘泥土还有一串一串的草蕨落了温北一身,不论她躲到哪里都像一阵大雨,避不开。
温北躲回暗格边时,那行问题的下面接连不断浮起许多文字,许多个“会”将画面填满甚至盖过了问题,最后一个浮现的是她的答案——“不会”。
当然不会。
月亮只是一种现象,看得见0不着,怎么会说谎?
“所以说,这个问题实际上只是需要作答这个动作而已?”温北不确定道。
她这般想着,站在原地将将把手伸向另一个玉瓶,c控平台机关的红玉瓶便生了变故。只见瓶口从里冲出一gu风力,瓶盖被吹开,一张卷成密信状的纸被冲了上来。
“月亮当然不会说谎,世人却借着谎言来歌颂它。”温北念出其上的文字:“我不怪你。”
不是羊皮,就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书画用纸,看上去大约存放的年限也不过百年。
“难道这处秘境是百年前才建造的?”温北不由感到疑惑,又推翻似地摇头。
将纸翻面,后面写着一串古老的文字,其鬼画符程度完全不亚于陈大学士那本针法图集上的。
因为字的走向和圆滑程度都有相似的地方。
从之前的推断,以及陈悯生和楚子歇对她态度来看,温北的确和这个上古留存而来的幽掖族有着莫大的关系。
但,她却对这些文字半点了解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