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愈发急切,姣好的面庞都有些泛着红,说到急处她狠狠地掐着越知雪的肩膀。
“你哑巴了?你妈在这里被人骂,你一句话都不说?”说着她揪住越知雪的头发,有些愤恨道:“我当初究竟怎么想的生下你,男不男女不女的。”
越知雪冷不防被拉过头发,他下巴扬起一段漂亮的弧线,眸子半阖着,只轻浅的说声对不起。
他拽过方晚色手里自己的头发,脸色苍白的几乎和墙壁融成一片。
可能是对于母亲不爱自己这件事认识的足够清楚,以至于越知雪如今都能很平淡的接受她恨自己。
因为恨他的父亲,恨他父亲做的那些事,所以也一并恨那个时候出生的他自己。
方晚色盯着他看了几秒,嗤笑一声,凌厉的眼神间满是不屑和厌恶,倒是落得林春花当了好人,在一边装模作样劝和几句别凶孩子。
“知雪他妈,你何必这样,你现在和你那口子过的这么好,何必揪着这套小房子不放。”林春花道:“这房子本来就是老越的钱,我们只拿一半走,另一半给知雪留着。”
她笑的亲切,“知雪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你们母子想怎么分怎么分。”
方晚色似乎是不想和她纠缠了,声音都带着点不耐烦,“难道他没说清楚这房子上面是我和我儿子的名字吗?他出的钱又怎样?现在轮到法院判也是我的,怎么可能分给你们?你跟我谈这些不可笑吗?”
“我也说说你,虽然年纪大了也还是读点书,连点常识都没有。”方晚色满脸不屑。
她是名牌大学出身,学历很高,相反林春花的学历就有些不尽人意。
“你名牌大学出身又能怎么样,天天男人孩子一个个都不管,生了孩子就跑到外面勾引人!”林春花显然是被击中了痛点,温和的面具被撕碎,怒目圆瞪,语速猛地变快。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轻蔑的笑了,脸上满是恶意:“当年你怀着孩子去外面勾引男人,这种事整个a市谁不知道?现在生出来个不伦不类的,免不了是那时候……”
“你什么意思……”
方晚色气的脸色通红,她冲上前去,却发现身边有人比自己动作还快,越知雪伸着手,被越繁给拦住了。
越繁正想要骂句脏话,对上那双绝望的眼睛,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争吵间,他腕子上那支惊鸿的紫色撞进方晚色眼里,她眼神一滞,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方晚色,我也不想跟你在这多说,这钱本来就是老越的,我们就不信拿不到!”
方晚色沉默片刻,她眼里只有越知雪腕子上的镯子,目光蔓延,从越知雪白嫩的腕子到他的手臂他的颈项……最后落到他的脸上。
方晚色自己本就生的很好,黛眉杏眼鹅蛋脸,年轻的时候一路校花过来的,越建国年轻的时候相貌也不差,儒雅风流的很。
她极度重男轻女,怀孕的时候梦想着生男孩,最好腰圆体胖日后能是个倚靠,后来和越建国决裂,看着毁了自己一生的孩子瘦弱可怜的蜷缩在角落里,时不时还咳嗽两声,便是下定了决心不要这孩子了。
病殃殃的,以后还得往里面搭钱,她可不想养。
抱着以后还能生的想法,她很干脆的离婚带走了钱,顺带在房子上加了个名字,把年幼的越知雪扔给了也不怎么靠谱的越建国。
她以前很讨厌自己这个儿子,不伦不类和女人一样,说话也软生生的,尤其是那张脸,竟然比她和越建国都长的好,简直和她预想中的儿子完全不一样。
不过刚才一瞬间,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搞大钱的方法。
“哼,也不是不行,这房子可以卖了分钱。”方晚色瞥过越知雪惊讶的神情,“不过我有个条件,卖出的钱不能对半分,填了越建国的窟窿之后全归我,并且还得打欠条,按利息还。”
林春花眼里露出明显的为难,这套房子市价的一半的确是她要的多,公司里的窟窿顶多就需要四分之一,她只是不甘心越建国的钱落给了方晚色。
只是她也不懂法,不知道这房子已经完全归越知雪和方晚色所有了,只是执拗的认定当时的出资人是越建国,自己是越建国现在的太太就又有权利去追回外头的钱。
她也知道自己斗不过方晚色,毕竟是急用钱,这样的谈判结果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方晚色也非常急用钱。
她和越建国离婚后跟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好不容易才跟现在的丈夫定了下来。不比从前潇洒的日子,现在的丈夫防备她,给她的钱并不多,为了维持豪门阔太太的形象,不被以前嘲笑她攀高枝的女人们笑话,她只能到处借钱。
其实她早就想要把这处房产给卖了,只是更想要等着时机在越建国这里敲一笔大的,所以一直没有动作。如今,她已经四处欠了不少钱了,这套房产能卖掉还能高价收越建国的利息,她已然觉得自己占到了便宜。
“行。”林春花不可思议,“你就这些条件?”
方晚色也见好就收,这套房子卖了,她的欠债正好可以填上,还能有不少余钱。
更何况……现在她有了更好的赚钱途径。
她的目光慢慢的掠过越知雪的身体。
越知雪整个人僵硬着,似乎没想到她们就这样达成了共识,脸上还带着些许震惊。
那张脸由于震惊显得更漂亮了。
方晚色暗暗的想。
圈子里不乏喜欢玩弄漂亮男人的客户,她不做这一行,可是钱不是大风刮过来的。更何况这个孩子没和她待过多久,她也不心疼,等到有了钱再去尝试要一个孩子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