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灏惊叹于朱玉笙的聪慧,她若上来只为自己辩解,可能还收不到这种效果,无他。
但她上来便讲起洞房之内的事情,事关心爱的儿子,苏夫人再大的怒火也被平息了。
她聪明的将自己的利益于长房绑在一起,让苏夫人产生巨大的危机感,自然要想办法揪出幕后黑手。
“舅母,按理来说您家里的家务事,我不该参言。但表弟生前与我相处颇为投契,大奶奶若被人诬陷,于表弟身后清名有污,我心中也难安。故而才斗胆建言,希望舅母能够严查此事,以免冲动之下中了旁人的圈套。”卫灏一揖到底:“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舅母海涵!”
苏夫人此刻彻底冷静了下来,思前想后再结合朱玉笙的种种言行,也转过弯,终于相信了朱玉笙的为人,亲自扶了卫灏起身。
“多亏了你出言制止,不然我便要犯糊涂,往自家脸上泼脏水了。”
卫灏借机起身,满面痛色似感同身受:“我母亲生前在后宅不知道受了多少暗算。我自来江州,也亲眼见到了舅母的日子,也是危机四伏。说句不该说的话,舅母该防备的时候,也还是要有防备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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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的动静,外面自然听不到。
苗姨娘跟吴澈母子等人被苏夫人手下客客气气请出了朱玉笙所住的院子。
她侧耳去听,只有山间的风声拂面。
“夫人……不会被朱氏说动吧?”
她有些忧心。
“夫人疼大哥入骨,怎会随意被人说动?”
吴澈深信不疑:“姨娘放心,朱氏必讨不了好。”
果然一刻钟之后,卫灏怒气冲冲从房里出来,还气咻咻对着房内道:“您家的事情,我以后都不再多嘴。待过得两日回府,我便向舅父辞行!”
房内传出苏夫人恼怒的声音:“我家的家务事,也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插话!”
她从房里出来,喝令房内的婆子:“盯紧了朱氏,待我回府之后回禀了老爷,再来处置你!”
朱氏不住磕头:“婆母,儿媳真是冤枉的,求求您看在郎君的份上,饶了我吧!”
钱婆子跟李婆子牢牢扭着她的两条胳膊,还阴阳怪气说:“大奶奶,老奴劝你省省吧,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还有脸向夫人求情?夫人没有派人当场打死你,已算你运气好了!”
苗姨娘目中喜色一闪而逝,快步迎了上去,安慰道:“夫人别气坏了身子,大奶奶不懂事,做下此等丑事,夫人万不可为这等水性扬花的女子伤到自己,不值当!”
苏夫人吩咐身边的婆子丫环:“看牢了朱氏,别让她寻了短见,总要让老爷亲自审一审,免得说我擅专。”
这么大动静,早早就睡了的嫣红跟小莲被吵醒,听到外面动静吓到魂不附体,也不敢往正房去,而是从房里出来便跪在院子里,一声都不敢吭。
不曾想被苏夫人出来,瞧见两人跪着,当即更怒:“把这俩丫环也拖下去看住,待回府之后让老爷一起审。”
苗姨娘还待要阻止,只盼着撩拨起苏夫人的火气,顺势把朱玉笙处置了。
结果苏夫人并不愿意再听她罗嗦,似乎极为生气,愤愤然回去了。
次日,苗姨娘早早起床,派人去苏夫人院里探听消息。
打探消息的丫环回来禀报:“听说夫人房里的灯昨晚亮了一夜,想是太过生气,竟一夜没睡。早晨院里便请了大夫,还熬了汤药,满院子都是药味儿。夫人今日竟是连经书都不去听了……”
苏夫人原本便因心神不宁,才来慈恩寺听经,谁知竟碰上此等晦气之事。
苗姨娘喜笑颜开:“快去告诉二公子,让他把人藏好,省得中间再也岔子。”回想府中之事,她暗自恨:怎么不直接气死呢?
哪曾想过得半日功夫,吴澈忽满头大汗跑了来,告诉她一件事情:“姨娘,那人……不见了。”
苗姨娘还未反应过来:“谁不见了?”说出来才有些反应过来:“你是说……那谁不见了?”
吴澈急得直如热锅上的蚂蚁:“早晨还说让他藏好的,谁知……谁知我的人中午去送饭,便不见了踪影。他脸上还带着伤,很容易被现的!”
“会不会……是他自己走掉了?”苗姨娘满怀期翼:“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心里也说不定很害怕。再说……夫人并没有当场结果了朱氏,留着朱氏始终是个祸害。”
吴澈瞪大了眼睛,极为吃惊:“姨娘的意思……难道是让我把朱氏给结果了?”想起朱氏的美貌,他极度不舍:“她一个女人家,能坏什么事儿,姨娘也不必太过狠心。”
苗姨娘狠狠捶了几下儿子,破口大骂:“跟你那老子一样,是个喂不饱的色胚!外面多少女人没见过,偏对着家里的寡妇跟馋猫似的,她能有多美?”
吴澈:“……”
苗姨娘眼见得儿子还是不听话,有意留朱玉笙,顿时骂得更凶了:“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你少给我打她的主意!”
娘俩为着朱玉笙差点吵起来,最后还是以吴澈讨饶而告终。
山中日头落得快,傍晚刚过,天色便暗了下来,倦鸟归巢。
看守朱玉笙的婆子们正抱怨着她的不晓事,在外面招蜂引蝶,苗姨娘便带着身边的丫环提着俩老大的食盒进来了。
“妈妈们辛苦了,寺里也无甚可吃,想着妈妈们夜半肚饿,我便让人做了个素点心拿过来,晚上好垫垫肚子。”
钱妈妈警惕的盯着她:“苗姨娘想做什么?你难道还想给朱氏求情?”
苗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