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喧嚣与灯火的医院弥漫着一种令沈黎清极度不安的气息,他枯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头顶的灯管忽闪了两下,彻底坏了。
有小护士经过时诧异地嘀咕了两句,说这批灯管是前不久才统一更换的,怎么这么快就坏了呢。
沈黎清听见了她低若蚊蝇的嘀咕声,心想或许是自己的倒霉牵连了医院的设施吧,如果不是他,现在观庭樾大概在家里和亲人吃团圆饭,而不是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
沈家的保镖从城西公路赶过来的时候,沈黎清还在望着手术室的灯呆,保镖见他空洞的眼神,犹豫了片刻说道:“黎清少爷,查清楚了,突袭你们的人是……”那保镖吸了口气,说:“是观总的亲戚,曾涉嫌挪用公款,观总放了他一马,但条件是以低价收购了他的股份,可能是心有不满,所以才找机会动手。”
沈黎清半天没说话,脸色极差,保镖也摸不清他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试探道:“黎清少爷”
“那些人在什么地方?”沈黎清问道。
“领头的那个已经被观总的弟弟带走了,我们是从剩下几个人嘴里得到的消息,这几个现在在咱们自己的地盘,黎清少爷,您打算怎么处理”
“带我去看看吧。”沈黎清站起身,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
厂房中央,几个头破血流的男人被绑在柱子上,听到脚步声,几人顿时噤若寒蝉。
“就是他们了?”
沈黎清背对着手电筒的灯光伫立,眼底的血丝被黑暗消融,在几个五花大绑的人眼里,沈黎清的眼睛黑的可怖,此刻正幽冷地盯着他们,犹如能瞬间割破他们喉咙的利刃。
“是,少爷,这几个人都是没骨气的,打了一顿就把知道的都交代了。”保镖站在沈黎清身后,指着其中一个道:
“这个在道上勉强算有点名声的,别人都叫他阿鸿,他左边那个以前进去过,在公安那边挂了名的,右边这个。”保镖停顿了一下,“就是他最先开车撞你们的。”
沈黎清突然笑了声,保镖望着他,而底下被捆着的几人已经纷纷开始求饶。
“沈少爷,我们真不知道你在车上,要是知道了就算借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几个小喽一马吧,我们也是收钱办事,幕后的老板真的不是我们几个啊!”
沈黎清脸上挂着讥讽的笑意,他踩着旁边的一堆机械残骸,抹了把脸,用鞋尖勾起右边那人的下巴,笑着问:“说说看,我是不是看起来很慈眉善目啊?”
那人哭的心都有了,哆哆嗦嗦地硬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道:“沈少爷您贵人贵相,菩萨心肠……”
沈黎清听完更是笑得停不下来,那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直到沈黎清笑完,他想继续求饶,却听到沈黎清淡声说:“那就让菩萨度你一下好不好?”
那人瞳孔瞬间紧缩,来不及呼救,一根上了厚锈的铁质长钉猛地扎进了他的大腿。
凄厉的哀嚎响彻偌大的厂房,沈黎清做了个“嘘”的动作,微微一笑,“你太吵了。”说罢,他握住那根长钉在腿肉里拧转了几个来回,硬是将那根钉子整根插了进去。
剩下的几个人吓破了胆,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传闻中整日风花雪月的沈家大少居然下手这么狠。
“我的爱人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沈黎清淡声说,他对脚下踩的人出的痛哭声置若罔闻,眼神幽幽地落在下一个人身上。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医生说他后脑受到了撞击,如果他不能完好地从手术室里醒过来。”沈黎清闭上眼睛,轻叹一声,再睁眼时,眸中已是令人遍生寒意的杀机,他说道:“我一定让你们几个,包括你们幕后的那位,每一天都过得生不如死。”
“沈少爷,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沈黎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几个道:“左右脑子这种东西你们是用不到的,那就给我撞,谁撞得最响我就放过谁,撞不响的,就丢进城西的那条河底喂鱼怎么样?”
话音刚落,几人开始拼命地拿头撞向柱子,沈黎清冷冷地看着他们几个,保镖看着这幕场景也愣住了,刚想劝沈黎清消消气,沈黎清的手机响了。
是观允来的短信,沈黎清打开看到一行字:我哥醒了,情况不太好,你在什么地方?
沈黎清回了他一句“我很快回来”,便一言不地转头走了,领头保镖见状也跟着他走出了厂房,临走前留下几个保镖在这里继续看着那几人。
回到医院后,沈黎清的脸色已经惨白的可怕,他等不及电梯下来,上楼梯的时候险些摔倒,一路奔到病房门口,观允正在门口等他。
“你这脸色……”观允的手臂已经包了纱布,他皱着眉看向沈黎清,“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