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买好了粥,托人从外面送上山。
回来的时候大雨已经停歇,导演和几个副组长正在讨论接下来的拍戏流程。
苏雨柔回头看一眼许诚,“把粥给我。”
许诚的手上拎着少说得有四个袋子,里面装满了粥,别说是苏雨柔了,就连他拎起来都有些费劲。
见他犹豫,苏雨柔直接从他手中拎了过去,吃力一声随后也没再说什么,挂上笑脸就直接迎了上去。
经过几天的相处,许诚发现苏雨柔这个姑娘不仅能吃苦耐劳,而且心地善良,并没有许霖月说的那样心思狠辣。
可是,从前的她并不是这样的,难道突然之间转性了?
拍戏过程加紧,苏雨柔根本没心思去想别的,连着几天的大夜戏让她有些吃不消。
好不容易有一天下午四点就收工了,结果韩倾儿一个电话过来直接把她从睡梦中叫醒。
“到山下的九号咖啡厅,我有事找你。”
韩倾儿就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苏雨柔有轻微起床气,这股子气一直憋到山下。
山下的的咖啡厅内,苏雨柔摩挲着咖啡的杯壁,看着面前明显精神状态不大好的韩倾儿。
尽管她涂着色彩浓郁的口红,确依旧没怎么起到提气色的作用。
“你没必要这么报复我。”韩倾儿并没有心思喝咖啡,她的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现在的情况,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她的预期。
如果说是公司其他方面的热搜,她可以轻松
的解决,但是加上苏雨柔,她的压力不仅来自群众,还有相关部门和不知名的官方压力。
关于苏雨柔进入《红颜》剧组的种种传闻,迫使韩氏的上层的所承受的压力全给了韩倾儿。
韩倾儿现在已经疲惫不堪,就连顾千昀这边,她也快把握不住了。
热搜上不知是谁提了一嘴许诚,不少人就开始拿苏雨柔和顾千昀说事,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而且你这样拉着顾千昀下水,会毁了你自己的,也会毁了韩氏。”韩倾儿语气柔和了些,她明显是想打感情牌。
看着这样虚伪的韩倾儿,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深信不疑的闺蜜背后会是怎样一张丑陋的嘴脸。
“怎么保住韩氏,那是你的事情。”苏雨柔抿了一口咖啡,淡淡说道。韩倾儿看着苏雨柔,目光有些复杂。
苏雨柔自从从医院醒来就变了,她不再是那个遇到事情就无措慌乱的小姑娘了,也不是那个随便就能威胁恐吓的单纯的女孩了。
她现在沉稳平静,甚至让韩倾儿都看不懂。
是啊,能让顾千昀都低头的女人,她本来就不应该小觑。“我倒是好奇,你爸怎么样了?”苏雨柔看着窗外飘散的雪花,阴暗的天空如同铅笔涂染过,整个画面阴郁压抑,唯一让人感觉到温暖的,只有路上穿着暖色大衣的行人,和街上的
LED牌子。这句话似乎突然戳到了韩倾儿的痛点,她努力维持着
的平稳终于有些崩了,就像是完好的瓷器裂了一条缝,最后完全龟裂。谁都知道韩倾儿的父亲是医生,当年在病床上对自己的母亲见死不救。
后来,她父亲时不时来找韩倾儿的麻烦,就算是那样,自己作为韩倾儿的好闺蜜可为她补了不少的空缺。
真是好心喂了狗。
韩倾儿将咖啡杯放下,尖锐的瓷器碰撞声引起其它顾客的侧目,她有些激动的说道:“我知道当年你帮了我不少,但是你进公司的时候我也有投资不是吗?”“是吗?”苏雨柔眯着眼,瞥了一眼面容精致的韩倾儿:“当年的借条我早就还清了,但是你的承诺呢,韩倾儿?”“我母亲的病情在你父亲的治疗下,一直被控制着,在最后阶段,该做手术的时候,你父亲把我母亲扔在手术台上,这些账我都没有找你算过!”
苏雨柔本来有许多话想说,甚至她想大声质问韩倾儿很多问题,但是当真正说出口的时候,她反而平静的,简介的陈述着,全然没了当年的不甘与愤慨。
她看开了,但是心也变冷了,重活一世,没必要再伪善到底。
她摩挲着咖啡杯壁,垂眸淡淡地说道:“你不仅把我母亲的命搭上了,甚至还因此稳坐在顾氏总裁的位置上,韩倾儿,天下的好事,全让你一个人遇上了。”苏雨柔的成长,不仅是自身的努力,更多的还是外界因素的催促,让她不得
不强大起来。苏雨柔很少去后悔自己的决定,唯一一件就是相信了韩倾儿。韩倾儿的父亲是全国有名的医学教授,当时苏雨柔的母亲在癌症初期被发现的时候,她跑遍所有医院,被告知只有韩教授能治疗这个病症。
但是当时韩教授要出国深造实验,苏雨柔求了好久都没有回复。
母亲以死相逼,续命一样的治疗,不过是为死亡提供了更多的缓冲时间。苏雨柔和母亲就这样僵持着,等待着阴霾的冬天出现一丝光亮。
直到韩倾儿出现,她如同一个姐姐般温柔的劝慰她,借她钱,并且答应一定劝服父亲治疗苏雨柔的母亲。
但是作为条件,她希望她能进韩氏当艺人。
在当时看来,这确实是很好的解决办法。
尤其是苏雨柔当时因为母亲的病情已经让她无法专注在其他事情上的时候,钱财的亏空和粉丝的谩骂,也让她痛苦不堪。韩倾儿就像是漆黑潮湿的深井中伸出的一只手,让苏雨柔犹豫了。但是苏雨柔万万没有想到,韩倾儿只是让自己的韩山在离开前保守治疗。而韩山根本不会因为这个病人放弃自己难得的深造机会,在韩倾儿的欺瞒下,苏雨柔以为母亲有救了,但是在手术之前,韩山离开了。而在这样的延误下,母亲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
等苏雨柔将她带出国的时候,简竹音的癌细胞已经迅速扩散。在化疗之后,
母亲受尽疼痛,瘦得皮包骨头,依旧逝世了。苏雨柔一直不愿提及过去,其实说白了,是不想面对过去如此愚蠢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