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合上眼。
□□又是陣蠕動,一條腿驀然橫跨而來,直接晾在他腰腹。
早已料到初棠睡姿不雅,他面不改色,捏上那條小腿,又給人物歸原位。
奈何里側的小哥兒總不消停。
不過眨眼功夫,這人直接一個翻滾,越過那條所謂的「三。八線」滾了過來。
清甜的香味躥上呼吸。
程立雪眸光微暗。
初棠仍不消停,那下巴仰起,恰恰好墊落他肩頭,鼻尖掛著幾根髮絲,許是叫人痕癢,窸窸窣窣地埋下頭,就是往他衣衫蹭蹭。
沒能弄去頭髮,不滿地嬌嗔聲,柔柔糯糯的。
小小的腦袋在夜色里微微晃動。
軟柔的哼唧聲,叫人呼息輕屏,好似生怕細微的氣息,亦將這咕噥聲掩蓋一分半毫。
隨後軟被裡探出只小手,曲起手指在鼻子撓了撓,鼻頭瞬間落出點小紅印。
許久後,他便聽到初棠嘟著嘴開始嘀嘀咕咕:「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
嚷嚷個沒完。
在他肩窩噴出溫熱氣息。
輕微的撓人。
程立雪默然,他固然訝然初棠學識,竟能出口成章,只是口中詩句卻愈發叫其眉頭深鎖。
「……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程立雪:「……」
他狐疑垂下眸,確定初棠並非假睡,那便是心裡話?指桑罵槐?自覺所託非人?
思及此,他神色更為凝重而迷惑。
「夙興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於暴矣。」
「……」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
夢裡的初棠正欲回教室,語文老師卻忽然喊住他,問他讀後感。
初棠:「……」
怎麼還給他開小灶呀,別人都不問,偏偏問他。
行吧。
他有些氣惱:「婚姻是場悲劇,尤其是遇見那種背信棄義的臭男人!」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及時止損,遠離臭男人,從我做起。」
初棠越說越氣憤,一拳砸下教室窗台。
「咳。」
莫名響起點壓抑的咳嗽。
「啊……」
初棠驚恐縮縮腳尖。
石頭成精了嗎?
程立雪拎起砸在他心口的小手:「繼續?」
夢裡的語文老師模樣變得模糊,但初棠卻還是聽到老師叫他繼續說下去。
「還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