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接过这么怪异的委托,张潮生捏着那枚戒指,只觉得浑然是个烫手山芋,接不得,甩不脱。
他真想告诉翟天宝,眼下顾参商就跟家属院门口等着呢,要不您自个儿跟他说去?
但这不是一个有专业操守的律师应该做的。
于是,告别翟天宝之后,张潮生立刻把戒指转交到顾参商手上。
他清楚地看见,顾参商本就不明亮的脸色又黯淡了几分。
张潮生以为顾参商要问点什么,或者至少表现出点情绪变化。
但他猜错了。
很快,顾参商随手将戒指塞进口袋,然后把张潮生送回律所,一路上没再说过一个字。
车里死气沉沉的氛围快把张潮生憋死了。这口气一直到当晚回家,才终于吐出来。
“我见到你们顾总老婆了。”他告诉何映莲,迫切盼望着她多问两句,好满足他无处宣泄的八卦之心。
可惜,新游戏上线在即,堆积如山的工作早已掏空了何映莲的心。即便张潮生都恨不得扒在她耳边说了,她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让张潮生颇有些不甘心:“你就不好奇他老婆长啥样?”
何映莲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无非是漂亮,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来劲,而且不是说他俩已经离婚了嘛。”
张潮生顿时气馁,却还要嘴硬:“隔着冷静期呢,难说他俩有人要反悔。”
直到这时,何映莲盛汤的手才稍一停顿,但随后她又摇头。
“不可能的,”她垂着眼,转而提起另一件事,“今天洪霞珠来参天跟顾总他们开会,谷子告诉我,新游要在承韬下面的商业中心铺宣传,你猜洪霞珠要了多少钱?”
卖瓜不成,反倒吃上了,张潮生不由好奇:“五千万?”
这已经是他壮着胆子估算出的骨折友情价了。
偏偏何映莲嗤笑一声:“嗯,差不多,少个零而已。”
张潮生当即傻眼,半天才感叹一句:“疯了吧?”
五百万,充其量就够在承韬集团总部大楼的Led外墙挂三天。
“当做宣传费是疯了,但是今天洪大小姐给参天所有的人都了一包巧克力,”她这才抬起眼,“五千万的嫁妆,风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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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霞珠这回可是下血本了。”
谷啸泉感慨着,把合同放在桌上。
而顾参商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有电脑屏幕上一行行单调的代码反射在他的眼镜上。
就算谷啸泉愚钝,此时也觉察出不对劲。
至于原因,他当然知道,也就更没法放任顾参商这样下去。
“嘿,”他敲敲桌子,“你不解释一下?”
顾参商这才停手,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解释什么?”
“我靠,装傻,”谷啸泉不屑,拎起桌上的巧克力扔进他怀里,“人家都明示到这份上了……”
话音未落,顾参商反手就把巧克力扔进垃圾桶。
“是我逼她暗示你们我要和她结婚了,还是我拿枪指着她报了五百万的价?事儿是她做的,自然有她负责,”他皱起眉头,厌恶得明目张胆,“用得着你操心?”
谷啸泉被他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