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娆?”贺知洲看着眼前女子,不解地唤了一声。
他上前一步动作,语气恳切地说:“你是在骗我对不对?嫁给萧玠你心不甘情不愿,如今我可以带你走,但是你担心我不能保护好你是不是?”
裴娆已经退无可退,后背死死抵着门,门后匡舟屏息凝神,不发出一丝声响。
“不是,贺先生,还请你不要误会了,我现在是首辅夫人,我们夫妻同体。所以今天不论你说什么,于情于理我都不会跟你走。”裴娆眼神很淡,说的话却如同尖锐刀子一般狠狠剜着贺知洲的心。
“娆娆,你。。。。。。”贺知洲本欲还说些什么,背后的木门突然发出吱呀声响,从大院里头窜出来一个身影,挡在裴娆面前。
看清来人是谁,裴娆吃惊地眨了眨眼。
匡舟手中剑尚未出鞘,只是做出保护动作:“贺先生,这里是首辅府,你若再靠近半步,我便取你项上人头!”
他出现得及时,想必已经在门后藏匿许久,贺知洲眼色晦暗不明,里面暗流涌动,随后他面色难看地慢慢后退。
“首辅不愧是当朝臭名昭著的奸臣,草菅人命。”贺知洲上半辈子是个读书人,说不出多么恶毒的话,只能如是骂道。
匡舟气势逼人地把贺知洲轰走,然而一旁默默不语的小厮总算看不下去,自家掌柜的都已经冒着生命危险来找裴娆,这女子怎么这番不给面子!
“裴小姐,小的
跟在贺老大身边干事,知道他为人,你跟他走吧!我们的安日楼都快要开不下去了,首辅大人明里暗里派人来挤兑我们楼呢,裴小姐你根本不知道贺老大在背后为你承受了什么。。。。。。”
贺知洲猛地回头制止小厮说话,然而已经来不及。
裴娆听闻安日楼面临歇业,并未曾流露出没有二人想象中的哀婉之色。
“贺先生,若是没了安日楼,我和你走,靠什么度日?”裴娆勾起一抹笑,笑中掺杂悲凉、讥讽和怀疑。裴娆生的好看,素来清丽动人,她从未对贺知洲作出这番神情过。
回忆闺中裴娆日日缠着自己听诗文,品香茗时的敬慕情态,贺知洲皱了皱眉,裴娆变得不像裴娆了。
十六岁的裴娆,上一世是十分黏着自己的,尽管不得已嫁给萧玠,仍然待自己如初。
贺知洲上前一步,轻衫布衣猎猎生风:“娆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此话一出,裴娆心跳漏了一拍。
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强撑着平静,只是那眼波的泛滥终究逃不过旁人的眼睛,于是乎,裴娆转身,只留下背影,强硬道:
“贺先生请走吧。”
匡舟拔剑出鞘,抵着贺知洲的脖颈,将人轰离首辅府一里外。
“殿下。”贺知洲垂头丧气走在行人寥寥的街坊小巷内,耳畔传来一声轻唤。
从行人眼中看去,贺知洲此刻正和一佝偻着背的男子前后而行,保持
着稳定但不亲密的距离。
“何事。”
贺知洲继续低着头,看起来仍然沉浸在伤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