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礼术后昏迷,白笙跟学校请了假,留在病房陪他。
夜里,她坐在床边,回想当日事的经过,望着床上仍未苏醒的人,目光有些复杂。
她那天骂他,骂得那么狠。按照沈晏礼的脾性,应该将其视为冒犯,怒上心头然后走人才对。
可他转头就替她挡了一刀。
白笙自诩敏锐,却无法理解沈晏礼这个行为。
她对他来说,充其量是个送上门且叛逆的情人,有钱就可以养一卡车的宠物。
都说了不爱她,为什么又做到这种地步?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白笙之前还觉得她挺了解沈晏礼,可他这个打自己脸的行为,白笙想了十几个小时,也没琢磨出名堂。
她托着下巴,摸了摸沈晏礼的睫毛,往下,使坏地捏住他鼻子。
玩了一会儿,沈晏礼安静躺着,没反应。她幡然醒悟,怕把人给憋死了,松开手,探了下沈晏礼的鼻息。
没事,还有气。
夜深人静,白笙对着他自言自语,“沈教授,你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好,安详——又美丽。”
“你是第一个能让我动心的男人,四舍五入下,也算是我的初恋了。”
“人家的初恋都是白月光,你咋是黑的嘞?”
沈晏礼昏迷不醒,她无所顾忌,嗓音拖着慵懒轻佻,很难与平时正经搞物理的女学霸联系在一起。
“有个事我早就想问了。”
床榻上,沈晏礼眼皮动了动,听到这一句,又恢复到深度昏迷的状态,仿佛无事生。
白笙闲得无聊,趴在一旁拿苹果玩叠叠乐,丝毫没察觉床上的动静,嘴中嘀咕着:“你是不是从来没看过片啊?来来回回就那两个姿势。”
“你腻不腻我不知道,反正我是腻了。”
“一个男人,是怎么做到纯又不纯的呢?那种时候那么古板,显得你好像只呆鹅。”
没有预兆的。寂静深夜里,床上昏迷的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吓得白笙一个激灵,苹果大楼倒塌,滚落一地。
还未回头,衣角已然被用力攥住,身后响起一道断断续续地质问,“你,你说谁是咳咳!……谁是呆鹅!”
白笙手忙脚乱,弯腰去捡地上的苹果,脸颊因窘迫而变了颜色。
不是,他醒了怎么不吱个声啊?
白笙直起身子,将头顺到耳后,“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不等沈晏礼开口,她把衣角抽出来,“我给你倒水去。”
没别的,她只想赶紧逃离现场。
沈晏礼不让她走,但白笙动作太快,他没抓住她,气得坐了起来,沉声道:“白笙,咳咳咳!……回来!”
白笙脚步定在门口,回头一看他坐起来了,心想这人胡闹,连忙回去扶着他,帮他顺气,“刀口昨天才缝上,这才多久你就敢乱动,万一裂开怎么办?”
沈晏礼不管,握住她手腕,有气无力道:“你腻了,腻了还叫那么欢……”
他依靠在白笙怀里,身体是虚弱的,人是固执的,讲话都费劲。
白笙怕了他了,“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你快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