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晏夫人眼睛放出光亮“可这断骨蛇哪里能寻来?我活了这许多年,跟着将军南征北战,西进东出,从未见过娘子所说的奇蛇。”
“倒算不得奇。只在老林里常年蛰伏。一来见着了不会捉。二来捉住了却难下药。”木心捏着她的手安慰“这蛇喜阴湿,最是怕干热,这个时节,九华山上就该有。只是,现夏至光照长了,得去阴湿贯长型的洞里去捉。我曾遇到一个拾菇子的山人,有那缩骨一般的功夫。”
“罢了。”四姑娘豆大的汗珠滚落“费这个劲做什么?我这许多年都这么过来了,只可怜爹娘……”话未说完,那女子泪痕下又落新泪。
“四姑娘不必忧心。”木心替她擦着泪宽慰道:“我让信儿日日来施针推拿,即便不得痊愈,能保个数月半年不犯病痛,也是好的。若是运气好能弄来一只,我亲自料理,整好小暑前后落药。姑娘的好福气还在后头呢。”
“正是。”晏夫人拉着木心的手去了外厅。“老六!”
“是。母亲。”晏缈快步上前“孩儿在呢。”
“皇上明日去甘泉宫避暑。我请将军去禀,你随着你叔叔同去!我记得九华山就在甘泉寺边上的。你去替你姐姐寻只断骨蛇来。”
“啊?!”晏缈怔了怔,悄悄转向身后候着的银信“我……我好容易休息一阵。”
“我看你是……”夫人上前要打,晏缈急急缩了缩“还有客人在,母亲莫急!”
“这……”木心为难看着晏缈忿忿“小将军难得歇息一阵,夫人莫急,我去府里问问,总得找个方便走洞身手的。”
“王妃不知……”
“夫人。”木心笑道“将军府待殿下恩重,殿下一贯拿将军和夫人做亲人一般。夫人不嫌弃,唤我木心就好。”
“甚好。”将军夫人干干脆脆“你也不要一口一个夫人。老六喊三殿下叔叔,你就是老六的婶子。你不嫌弃,就唤姐姐。”
“是,姐姐。”木心甜笑一阵“小将军就别去了,难得在府里陪陪姐姐。”
“我不用他陪,看着就上火。”晏夫人指着晏缈笑道“这小子兔子洞都钻得。闲时遇着你们府里那个南弦丫头,能翻了天去,成日不知闯多少祸!”
“当真?”木心惊喜笑道“你若能找到断骨蛇,加上南弦的身手,定能捕一只回来。”
“就是了!”晏夫人满意“难得换防回来,还能碰着面,又赶上你能来。”她转向银信“这是信丫头?”
“是,夫人。”银信乖巧做礼。被夫人牵去一只手。
“看看,你们都在,可不是老天开眼,要给我四丫头一个机会。”她转头怒意对着晏缈“你若找不来,也别回来了!不中用的,这府里不要也罢!”骂完回身拉着木心主仆二人又进了里屋。
“我这丫头自小养在身边亲授,调药推拿都是好的。”木心恭敬一阵“姐姐放心,四姑娘会好起来的。”
“住几日。”晏夫人将箱奁里一只镯子捏在木心手上“这可不是谢礼,是姐姐的见面礼。”
“既是姐姐的见面礼,木心哪有推脱的?”木心摸出一只并蒂莲花簪“这算妹妹的。”
“妹妹已做人妇,出行总是不便,信儿在这,却叨扰姐姐。”
“浑说!”她拍着银信“我们将军府如何,妹妹清楚,只管放心。”她转向银信“我让鸳儿带你,挑间可心的屋子,吃用都跟姐儿们一处。”
银信跪地,乖巧看着姐姐“夫人哪里的话,信儿受托来给四姑娘医病的。自然日夜守着姑娘,哪里用得屋子,谈得吃用?”
“正是。”木心笑意看着夫人“这丫头山林里跟着草木药材长大的,不是贪馋孩子,却只一根筋儿直来直去,若是冒犯了姐姐和四姑娘,只管告诉我,我回去就撕了她的嘴。”
第二日的日光晴朗,却晒不进晏缈满腔阴影。
“呵,瞧瞧是谁来了?”南弦漾起幸灾乐祸的笑意,随后一不可收拾讥讽道“小将军不在家陪佳人,背一篓子竹筒来我府上作甚?!”
“我娘让我来告诉叔叔。”晏缈木着张脸对着朔宁王切齿“你府上的信儿在我家住下了,我替她随叔叔去避暑。”
“人我给你塞进去了,你倒自己被赶出来了?”
“都怪婶子!”晏缈越气急败坏,懊丧连连“见不着银信也就罢了,还得去山上抓什么断骨蛇。偏我娘跟信菩萨一样,两人义结金兰,连夜把我挤兑出来。”
“废物!”三皇子自顾骑上马嫌弃道。
晏缈望一眼身后被搀扶上车的小郡主。悄然凑上前“你也是被婶子赶出来的?”他正色环视一周,抬马鞭对着顾北南弦“你们,都是被我婶子赶出来的?”
朔宁王冷眼瞟顾北一眼。顾北扬鞭狠狠抽在晏缈马上,晏缈的惊呼伴着飞奔的马蹄远去。
“王妃这回,是真落了清静。”南弦回望已在身后的洛阳城“连银信都不在。”转向身边的顾北“你说咱们回去的时候,这府里得是什么样儿啊?”
“府里不会变。”顾北意味深长看着前面朔宁王的身影,忧心逐渐满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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