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不饿,但是连着两天没进食,理智告诉他得吃点儿。
随手打开电视,上面正在播方著名企业家程锦驹的传记片。
在河省,没有人不知道程锦驹。
他的商途堪称传奇。
程锦驹,河省苏城人,小时家境贫寒,却从未放弃学习,上进努力在整个公社都是出了名的。十八岁那年,他被推荐为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他本有机会留校做干部,却选择回到家乡,支援建设。
在那个政策尚不明朗的年代,他心有大抱负也只能隐忍退让,但他从未放弃探索。
厚积薄。
改革开放后,程锦驹果断出手,成为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从摆地摊开始,到只有三平方的代销点,再到连锁商,他用了二十年。展到现在,程式商线上线下一把挑,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行业领头羊。
国人慕强,再加上程锦驹一直热衷公益,高校图书馆、青年创业基金、老年活动中心等项目都有他的参与。
苏城作为他的家乡,待遇更是独一份,修路、建桥、福利房,他让家乡人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也因此,这些年程锦驹所到之处多是正面评价。
这次去苏城,程涛更是深有体会,当地人不管男女老少提到程锦驹都是赞叹连连。
程涛倒没什么感觉,他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在福利院长到七岁被程红秋领养回家。
十五年间,他跟着程红秋收过破烂,摆过地摊,还倒卖过水果,可以说为了生活,祖孙俩就使尽了全身力气。
像程锦驹这样的名人,本来和他们这种小人物是不会有牵扯的,但事情就是这么凑巧。
程红秋的“程”和程锦驹的“程”是同一个,他们都出生在苏城市万福镇的程仓里村,并且两家有旧怨。
程红秋平常很少和程涛提起以前的事,这次回苏城,她却断断续续说了很多。提到这些老人难免带着情绪,程涛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
现在看到程锦驹,难免有迁怒。
不过纪录片,他还是认认真真看完了。
把碗筷收起来,程涛去程红秋房间收拾她的遗物。
床边抽屉里放着两个黄的记事本,记录的都是以前的事情。程涛翻了一遍,就把它们收进箱子。
全部收拾完,程涛回到了客厅。
只剩一人的家非常安静,他太累了,躺沙上直接睡了过去。
程涛感觉浑身酸痛,尤其后脑勺,嗡嗡的疼。
身上似乎压着一座山。
下意识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这是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的老屋,灰扑扑的墙壁,不大的窗棂下方摆着枣红色的桌橱,床是后世不太常见的土炕。
另外,此刻屋里的状况很不寻常,目之所及都乱糟糟的,炕上薄被铺盖散落到地上,站橱里的衣裳杂物也都被翻了出来。桌椅板凳歪的歪,倒的倒,地面上还散落着碗盘的碎片。
活像是刚遭了贼。
而他现在正躺在地上,身体跟刚被车轮辗过一般,酸痛无比。
这还是次要的,谁能告诉他趴在他胸口,睡的四仰八叉,还流着口水的这软乎乎一坨,是啥子哟
程涛脸上闪过慌乱,他母胎o,连姑娘的手都没拉过,怎么会有个娃
哦,不对,他这是穿越了。
看着门后日历牌上醒目的“1974”字样,程涛沉默,所以他穿成了一个奶爸
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崽儿,他脸上还挂着泪痕,睡着了都一颤一颤的,显然睡前委屈狠了。
程涛皱眉,莫名觉得那抹泪痕有点刺眼,不过他没去招惹,生怕把小人儿吵醒后招架不住。
护着怀里的娃,程涛单手撑地坐起来,身体骨骼关节咯吱咯吱作响,刚坐正又差点被脑袋坠的跌回去,下意识伸手摸摸后脑勺。
“嘶”程涛倒吸一口凉气,把手收回来摊开一看,上面是醒目的暗红。
旁边扔着的铁锨上面也有明显血迹,他的脑袋应该就是被这个东西砸的,问题是被谁砸的
程涛没有一点印象,脑袋里像是被塞满了棉絮,一团乱麻,什么都想不起来。
地面阴凉,他生生躺了一夜,身体都凉透了,只有崽儿窝着的地方还有点热乎气。
程涛作势起身,一动身体就跟被针扎一样,害他差点把怀里的娃甩出去。
勉强稳住身体,程涛轻轻把孩子放到炕上,看他依然睡得熟,程涛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