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太阳依旧东升西落。张执一家打架事件在经过一段时间后逐渐平息下来,张阁村也仿佛回到了从前的宁静状态。
村子里的大人们照常忙碌着各自的生活,田间劳作、家务繁忙,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凡而熟悉。村庄中的孩子们依然在街头巷尾嬉戏玩耍,那欢乐的笑声回荡在每个角落里;老人们坐在门口的树荫下谈天说地,享受着悠闲的时光。
那个时候,农村地区的电力供应非常紧张,经常出现停电现象。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季晚上,停电更是家常便饭,十有八九都会发生。
然而,与现代不同的是,那时农村夏天的夜晚并不会像现在这样闷热不堪。当太阳西沉落下,夜幕降临之际,阵阵凉意便会悄然袭来。微风轻拂着村中的茂密树林,带来一阵阵清新的气息,让人们感受到大自然的恩赐。
这天吃过晚饭,张小既一只手抱着蒲席,一个肩头披着老蓝布单子跟妈妈郑芸说:“妈妈,今晚我去贵梁大伯那里睡,我想听他讲故事。”
“行,你去吧,晚上注意盖好单子,别凉着身子又花钱。”郑芸叮嘱着说。
这个贵梁大伯就住在张小既爷爷家的前面。
张贵梁算是个文化人,他的家里有很多书,有些书还是不常见的竖版!他曾经在竹林县卫校上过学,是村里名副其实的赤脚医生。
他年轻时可谓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但又过于自负,一般的村姑他都瞧不上眼,久而久之就成了孤家寡人。后来,随着父母的相继离世,他就成了形单影只的孤独户。
由于他是个医生,又是单身一人,所以他的口袋就像一个聚宝盆,不缺钱,家里好吃的东西自然也是很多。这才是张小既经常来他家听故事的原因。在那个年代的农村,哪有小孩子不好吃呢?
再说张小既,打小就聪明伶俐,贵梁大伯对他自然也是喜欢得很。
当张小既来到贵梁大伯家时,张贵梁正坐在那盏昏黄的煤油灯旁,戴着老花镜,犹如一位老教书先生一般专注地看着一本泛黄的古书。
昏黄的灯光如落日余晖般洒在他那张同样昏黄的脸上,使得他脸上的皱纹如同被雕刻过一般,越发的清晰深刻,而那短粗的络腮胡茬则更显得坚硬发亮,如同深秋枯草上的寒霜一般。
“大伯,今天我来你家睡觉啦,你得给我讲故事哦。”张小既进到堂屋里笑着说。
张贵梁抬头一看,便把书扣下,然后扶了扶老花镜,看着张小既,笑了笑说:“好啊,小既,把你的蒲席铺地上吧,今天咱俩就睡地上,凉凉快快的讲故事。”
说完,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走到外面,关上了院门。回到屋子里带上堂屋门后,他又去东间厨房拿了一根大麻花递给了张小既。
张小既高兴的接过大麻花,在贵梁大伯转身的功夫,一根尺把长的大麻花已被他吃的一干二净。
“小既,别吃那么急,吃的快对胃不好。你去东间水缸里喝点凉水,别噎住喽。”张贵梁说。
咕咚咕咚几口凉水下肚,张小既用手抹了抹嘴巴就回到了堂屋,然后说:“大伯,我吃好啦也喝好啦,你讲故事吧!”
张贵梁看着张小既沉思了片刻,然后摘掉老花镜放在了桌子上。他并未讲历史演绎和逸闻趣事,而是问起了张小既:
“这几天,你吓坏了吧?你爸爸又是吵又是闹的。”
听大伯说起家里的事,张小既原本欢喜的心情立马沉重起来,低着头扣着手指头说:“有点害怕,心里还难过。”
张贵梁把两个人的蒲席整了整,边压着边对齐不留一点地缝。然后,两人都坐在了蒲席上。
“咳……最近你爸做的这些个事,莽撞的都不经大脑思考,说话更没个分寸。谁劝他,他怼谁,比天王老子还天王老子。”张贵梁叹着气说。
“我也不知道爸爸怎么突然变了,我妈妈好像也突然变了。”张小既说。
“人呐,稍微得志便猖狂,不是什么好兆头。你爸做的这些个事其实还连套着以前的陈年往事。”张贵梁说。
“大伯,还连套着以前的什么事啊?”张小既好奇的问。
“什么事都有个源头,今天晚上大伯就给你好好讲讲,你爷爷奶奶家从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