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摇头,他们不常聊以后。
“连你也不说吗?”傅予妈妈轻叹:“他主意大,我们不能左右。”
“他知道我们都会支持他的。”
傅予妈妈笑笑,和池砚碰杯。她本来有心想让池砚劝劝傅予,她知道池砚是这几个人聚在一起的原因。但是刚刚,池砚说“支持他”的时候,傅予偷偷往这边看了一眼,她分明看到自己儿子感动地快落泪了。
她改变主意了,做父母的何必对小孩索求太多。
很快有其他宾客上来与她攀谈,池砚就悄悄离开了。
“傅女士说什么了?”傅予问,他称呼自己妈妈为傅女士。
池砚觉得很新鲜,偷偷决定也叫妈妈陈女士,他回答:“她关心你呢,很温柔!”
“是吗?”傅予笑了。
傅女士确实温柔,但有两类人不这么认为,一类是她的亲人,一类是她的病人。她对这两类人是严厉大过温和。
不远处,傅女士阴阳怪气道:“也替我向你夫人问好,好久没见她了。”
祁寒山伸头一看,傅女士对面站的居然是他父亲。
对了,傅女士是家庭守卫者,最看不上有花花肠子的男人。祁寒山看到父亲忍气吞声,可以料想到他之后一定会组一个局,找一堆受过气的人来,挑刺和数落今天宴会的女主人。但如果有机会,女主人的请帖送到他们家,他们一定会还会赴宴的。
社交界男人的通病,贱的。
祁寒山收回眼神,皱皱鼻子,打心眼里瞧不上自己的父辈。
晚上,他们几个都没回家,一起留在傅家过夜。一场电影,几局游戏后,池砚躺在地毯上睁不开眼。
“醒醒。”许橙意跪坐在他身边,戳戳他的脸,“要回自己的房间睡。”
祁寒山倒是精神很好,他把许橙意拉起来,“真把他弄醒有的闹,就让他睡着吧。”
“也是。”许橙意摸摸地毯,又柔软又温暖,“那我们去客房,池砚就在这睡吧,记得给他垫个枕头,抱枕太软了托不住脖子。”
“我会的。”
送走他们,佣人敲响门,送来新被子和枕头。傅予接过,小心翼翼把被子盖在池砚身上,佣人本想帮忙,被他拒绝了。
关上门,傅予抱着枕头侧躺在床边,静静看着熟睡的池砚。
枕头上有一股植物的香气,这是池砚前一天送给他的。池砚说他过生日当然不能只送一个不到一百块的枕头,所以当作开胃菜提前给他好了。
窗外刮着风,树枝相互碰撞,断掉的部分掉到阳台上,这让他意识到冬天要来了。
傅予记得,第一次见到池砚就是在冬天。
明德初中一个学生失踪了,全校都在找,警察也来了。厚厚的雪盖住许多线索,大家一无所获。
傅予举着相机,蹲在长凳上,拍下杂乱的脚印和慌张的脸。
坐在新闻社活动室,他挑选照片,思考应该用哪张当作刊物封面。
这张不错,很有犯罪片的感觉。
那张也不错,祁家小少爷和许家小小姐牵着手一起哭。
照片里的内容和情感他一概不关心,只想要最刺激的画面。
都很好就是都不好,没有任何一张有他想要的冲击力。
傅予把照片全部扫下桌子,抱着相机在教学楼里游荡。在经过一个房间时,他听到微小的动静,似乎在滴水。
抬头看,是生物部的温室,由于最近的失踪案,明德的社团活动全部暂停,温室的门也被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