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隼言抬手给他递了一杯酒,骨节分明的手上戴了一枚戒指,碰到玻璃杯上时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小小的,几不可闻。
容易得不可置信,谢濮以一个假的身份留在了靳隼言身边,极其轻松地获得了他的信任。
郊外的风不老实,每到晚上都会聚在窗外呼号,谢濮沉浸于偷窥靳隼言的快感,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他的眼睛。
了然的,玩味的。
谢濮抑制不住心脏过快的跳动度。
靳隼言向他走了过来,越来越近了,谢濮想逃跑,可连步子也迈不开。
“请问医生,这本书的下一部在哪里?”他凑得很近,玫色的唇碰触到一起,几乎是压迫性的,“可以帮我找找吗?”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都像是带着钩子一样,谢濮呼吸急促,手里的书被他不自主的卷起来,紧紧攥住。
“谢……濮医生?”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谢濮脸颊,靳隼言突然压低了声音,“真是个好名字,比陈渡好听多了。”
谢濮猛地抬起头,眉头蹙在一起,嘴唇颤抖,却连一个字都没吐出来,可怜的模样,像只惊慌失措的兔子。
靳隼言觉得有趣。
兔子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肉有多美味。
“原来下部在这里,可以给我看吗?”靳隼言状似很吃惊的模样,从谢濮手里抽出被折磨得变了形的书,又借着这个动作的遮掩往他手心塞了张纸条。
谢濮的眼睛骤然瞪圆,靳隼言朝他笑了笑,随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谢濮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把纸条完全收进手心,薄薄的一张纸不一会儿就被汗水浸湿。
走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谢濮把那张纸条拿出来看,不过几个字他却看了半天,最后小心地放进上衣口袋里,他靠在墙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做贼一样。
第4章最喜欢阿濮了
白炽灯下,手机屏幕里加粗的新闻标题愈刺眼——《靳氏太子爷疑患有严重精神类疾病》,谢濮垂眸看着,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
罗阳拎着盆和香皂,从他身边经过时看了一眼,十分无语地说:“这些狗仔真是的,哪儿都少不了他们。”
他一边说一边往盆里扔了双脏袜子,“靳隼言在四院待了这么久,我可没见他过病,可见他的病情根本就没有报道里说的那么严重,再说了,就算有病也碍不着他继承亿万家产。”
谢濮沉默地摁灭了手机,他转身钻进被子里,只留一个旋儿露在外头。
两个月前,他在靳隼言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他的诊疗单和病时的视频,是他把这些出去的。
谢濮没和罗阳说这件事。说了估计他也不会相信。
病人们平时活动的草坪很大,虽然四周的很多设施都已经老旧,但天气好的时候,很多病人都会在草坪上活动。
谢濮多绕了一段路,从长满荒草的后门进入活动区,他时不时四下望一望,步调越来越快,如同逐渐频繁的鼓点,最后停在草坪西南处的角落。
这里是一处死角,甚至连监控都扫不到。
靳隼言昨天塞给他的纸条上写着,约他在这里见面。
高大的树木几乎遮蔽了阳光,只在地上留下了几块恍惚的光斑,谢濮折了一片树叶塞进嘴里,干涩的树叶在嘴里被嚼碎,苦味总是能让人心安。
“真听话。”
靳隼言朝他慢慢走过来,地上尽是些枯枝杂叶,被阳光晒干了水分,踩在上面会出咔嚓咔嚓声,树上的鸟雀被吓得惊叫几声飞上天。
扑棱棱的振翅声,就像谢濮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