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华华这个人,身上毫无女气,从来不喷香水也不像关洪一样用发胶和摩丝把自己收拾得头发根根立。苏钛每次半夜里摸回来,看到门内若隐若现的荧光灯,就觉得十分感动。没有哪个女人带给他的爱情比这还要浓烈,他和温华华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别人嘴里的变态。我们不是变态,只是爱错了性别,是对是错这又关他们屁事,凭什么都来指手画脚?
激情过后,温华华喘息着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苏钛摇头。黑暗里爬在身体上方的影子双眼炯炯有神,温华华略微心安,轻轻动了动腰“那睡吧。”苏钛把脸埋在温华华耳际,“不要动~”“你不动,我怎么睡啊?”苏钛呵呵笑了一下,声音太过突兀把两人都吓了一跳,苏钛尴尬的咳了一声“正是因为动来动去,才不能睡啊!”蹭啊蹭的,又擦了火再次热情起来。
温华华觉得苏钛不对劲,苏钛偏偏什么都不说,一直疼爱他直到天亮,一床湿乎乎的被褥证明他们昨天晚上有多么疯狂。苏钛变换了多少个姿势,温华华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腰可以v到这种程度,原来还可以那么做爱。
苏钛决定什么都不想,走一步算一步,眼前的困难过去了总是好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商量。
温华华前一夜被折腾得惨了,早晨轻轻动一下,都要“哎呀~”上半天。苏钛看着他一脸的宠溺“想吃什么?哥给你买。”温华华笑眯了眼“真的?我想吃市场东头那家蛋糕房的蛋塔。”“行,咱去买。”“他家要排好长时间的队。”苏钛把温华华那一头乱发揉得更乱,“我什么时候没满足过你吧?”说得温华华脸通红。
苏钛把手抻到被子里,在温华华光裸裸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哥哥就这去。”引得温华华发出一连串的抽气声,苏钛下床拎了裤子穿上。一回头发现玻璃门开了个缝,有一只手悄悄的抻了进来。他们这是临街的住宅,不住人的房子招贼,住人的房子一样进贼,一楼这几户,除了个别几个,百分之八十都挨过偷,居民反应过几次,后来在楼后装了两盏彻夜长明的电灯,状况倒是改善了不少,只是逢年过节人多手杂的时候,依然会有失窃现象。
今天这个明显就是送上门来让他收拾的,苏钛皮带也没系,抻过腿去狠狠往下踩了一脚“干什么的?”就听见一声惨叫,声音绝对不年轻。温华华立刻惊坐起身,“是我爸。”苏钛拉开窗帘,一看真是老爷子。连忙打开窗户系好裤子“叔,叔,怎么是你?”老爷子不说话,越过他肩膀看向苏钛身后,眼睛快要喷出了血。
大事件(下)
温华华住的这个区域总遭偷窃的事,温爸爸一直都知道。这天早晨晨练的时候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就特别想到儿子这里看看。温妈妈做梦向来蛮准的,当年温爸提干也是她提前半个月梦到的,虽然时效有点远,对老头影响颇深。前几天温妈梦见自己家里有个一尺长的金元宝,被人偷了,查周公解梦说这种情形会有人送财上门。温爸不迷信周公,比较迷信温妈,真怕家里被人盗了。
大清早的老头怕儿子没睡醒,打开玻璃门,探进只手想从花盆底下扯备用钥匙,结果手差一点被苏钛给踩废了。那小子是下了死劲的踩,他也是发自内心的疼。疼劲儿没过就觉查出屋里的氛围不对,再看温华华,老头差点气吐血。
兔儿爷是干什么的,没见过还是听说过的。如今他儿子一脸呆傻状坐在床上,苏钛一身的痕迹也不知道遮掩。一屋子腥味,发生过什么,他也不是不知道。谁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就没想到他儿子能和苏钛干这事。
回想以前的细节越想越气,两人当着他面那些小动作,眉来眼去捏手指夹菜,如今越想越落实。难怪温华华会和江美丽离婚,难怪美丽那么多年没孩子,难怪美丽离婚以后再见他跟见陌生人似的,不成仇人就已经很不错了。温华华和苏钛,他俩这样多久了?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老爷子上了点年纪,一生气就头晕,找个座儿自己先坐了。苏钛立刻拿衣服给温华华披上,温华华冲他使眼色,苏钛想了想披上外衣,转身就走。老爷子一下就怒了,他儿子还光着屁股在被窝里呆着呢,苏钛竟然脚底抹油,玩遛之大吉,他敢?
“苏钛,你敢迈出这个门,我就到你们单位告你强奸。”苏钛傻了,他也想有担当一点留下和温华华一起面对,却被老爷子这一句无赖打法给打懵了。他们这楼不隔音,又都是老邻居,如果有人围观怎么办?这事好说不好听,以后不论是他还是温华华,还有温华华家人,怎么在这片混?政委让他今天早点去,他去还是不去?
温华华见他犹犹豫豫立在那里,立刻急了“你等什么呢?先走,回头我找你。”话没说完被他爸反手一巴掌煽倒在床上“你个臭不要脸的,还没轮到你说话呢。”苏钛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屋里情形,到底一缩脖跑了。
紫霞仙子说孙悟空,连落跑的姿势都那么帅,而那一年看着苏钛落跑的背景,温华华只觉得心酸而已。还没等他调整好状态,就被他爸劈头摔过来的裤子砸到,裤腰带正砸在脸上,砸得眼睛生疼,不由得泛出泪花。
苏钛成了惊弓之鸟,只要单位里开个带色的玩笑他都觉得意有所指,对所有的人都臭着一张脸,背后便有传言说苏钛马上就离开这个弹丸之地,不把他们当一回事了,人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你们有什么?要背景没背景要靠山没靠山,要本事还没本事,哪能跟人家苏大探长比啊?
于波和小洪倒是看出来苏钛有点烦心事,于波以为苏钛是知道张丽订婚在发愁,关洪是觉得苏钛在下决心,正准备从温华华与事业之间进行取舍。而苏钛,脑子里什么都没留下,每天都是白茫茫一片。
三天了,距离那件事发生,已经过去三天了。三天前和温华华有通过电话,刚说没两句,就听见他爸在怒吼“谁,是谁?”温华华说让他等消息,话还没说完,电话那端就传来手机被抢走砸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就是盲音。
温华华一直在等苏钛,自从那天之后,苏钛一个电话都没有,他手机坏了,家里看得又紧,联系不上苏钛,便成天盼着苏钛能来。
他爸打他打得挺狠,第一天抽得他浑身都是红懔子。第二天让他举着铁锹跪在屋里照抽不误,抽累了就上牙咬,咬得温华华肩膀全是血印子,第三天老爷子就只知道坐在一边流眼泪,成宿成宿的抽烟。
问他改不改这毛病,温华华就知道一个劲儿的摇头,他爸威胁要告到苏钛单位,温华华抬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他爸“你要敢去,我这就去死。”“整死你得了,弄死你省心。”说归说气归气,老爷子觉得自己就算是气出脑溢血,这孩子也不会流一滴泪,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不孝子,严禁他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