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衣柜里平整地铺满了大米,粒粒洁白晶莹,谷物清香四溢。
“啥,这也是她家的米缸?”关大海纳闷道。
“倒真是物尽其用。”史明跟着揶揄一句。
他刚想把柜门阖上,余光突然瞥到了什么。
痕检员眼尖地现柜子边缘的米粒下另有异物,于是用两根手指插进米里,往外一夹。
夹出了一张黄色的圆形纸片。
“什么玩意儿啊?”城市仔史明没怎么见过这种东西,疑惑问道。
年长许多的关大海则立刻就认了出来,脸色一白,“这是纸钱!”
“纸钱?电视剧里一有人死便撒一大把的纸钱?那不该是白的吗?”
“黄色的更传统,哎呀,别管颜色了!”
两人原本稍有松懈的神经再度紧绷,不敢怠慢,痕检员立刻开始清理起柜里的大米。
随着一捧一捧的大米被装进证物袋,越来越多的黄色纸钱暴露出来,厚厚地铺了一层。
纸钱之下,是一个女人。
女人约莫三十出头,面容清秀,双手交握置于小腹之上,静静地卧在柜中。
她穿着一身女式西装,一头秀梳成了漂亮的髻,脸上还化着淡妆,脚蹬一双通勤高跟鞋,看起来就像是在准备出门工作之前,先恬然小憩片刻。
然而她再也不会从安睡中醒来。
“好消息,屋主人不会投诉我们了。”
史明取出工作证,别在胸前。
“坏消息——”
他没再接着说下去,和关大海一起朝着这具冰冷的尸体深鞠一躬。
……
同一时间,居民楼下。
灰的年轻人给搭档了几条消息,全都没有回信。他体力已到极限,不得不在墙根坐了下来,最后给王久武了一个定位,接着关闭了通讯。
干渴的感觉灼烧咽喉,不停渗出的虚汗开始模糊视线,阴阑煦决定如果十分钟之内还见不到王久武,就自行猎食充饥。
可在这么一个肮脏破烂的地方,哪儿有能够入口的“食物”?
意识恍惚间,一片阴影突然自他头顶罩下。
“阴顾问,郑队叫你上去。”
阴阑煦微抬眸看了一眼,来人穿着警服,听声音年纪不大,估计是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今天的阳光并不强烈,但那人还是将警帽的帽檐压得很低,所以看不清脸。
没关系,容貌并不重要,那身警服之下的男性躯体看起来肌肉结实、十足精悍。
年轻人舔了舔唇角。
小警察等了一会儿,见阴阑煦没有回应,于是又催促了一遍。
“真是抱歉,我现在身体不太舒服。”
灰眸的年轻人仰起脸,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苍白面容清癯妍丽,于此刻引人生怜。
他扶着墙壁艰难站起,对方连忙伸手搀了一把,阴阑煦于是得以凑近小警察耳边,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