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时候,被莱尔文变成奴隶的?”林景之问道。
“啊!?你、你怎么知道?”典狱长大惊失色。
“我知道的,远比你能想到的多!”林景之露出一个冷酷的微笑,说着又拿出一个回音螺,“莱尔文命令你们不得走漏任何消息,却没有告诉你们你们面对已经泄露的消息该怎么办。不妨告诉你——莱尔文早已被收监,且招认了所有罪行,本官此来,也只是在尽可能多地搜集证据,以作印证而已。你们若是想多活些时日,多放纵一下物欲,就老老实实交代你们所知道的一切,否则……”
“搜集证据?你、你们是哪儿来的?”典狱长哆哆嗦嗦质疑道。
林景之面无表情道:“王廷鹰眼台!”
鹰眼台,西云(西林)王廷监察机构,始建于第七代国君明王末期,行监察百官之职,只奉王命,可无令行权,为全国上下所忌惮。
一听是鹰眼台,典狱长本就已经软掉身子又软了一次,直接趴在了地上,满眼皆是哀求道:“我说、我说……您问吧。”
林景之闻言大喜,心中暗道:“赌对了!”。虽然心中狂喜,但他面上却无任何表露,左手虚握抬起,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问道:“莱尔问是何时将你们变成奴隶的?”然后又提醒道:“千万别说错,万一与本官所知内容对不上,就别怪本官手下无情了!”
“是、是……”典狱长连连点头道,“就在上岛之后。”然后就愣着看向林景之。
林景之上去就是一脚踢在他下巴上,将他从趴着踢成躺着,骂道:“他妈的非要问一句才答一句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本官不话就不准停!”
“是、是!”典狱长强忍着疼痛道,“主人一到城守府,就接管了全城的各项权力,把监狱中所有犯人都带出来。先是控制了城守大人,再是祭司大人,而后是各层级官员,最后才是我们。但其中有两个人他怎么也控制不了,一个丑八怪,脸上全是疤,声音沙哑难听,另一个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说是什么院长……”
“为了控制这两个人,主人直接从孤儿院绑孩子来当祭品,希望以此攻破这二人心防,但一连献祭了十七八个小孩儿,都没有成功。正当主人不知该怎么办时,我跟主人说,美人林有一只妖兽,将它抓来,所提供的力量,或许能降服这两个人,主人便亲自去了一趟……”
林景之看了一眼艾薇,截住话头问道:“你说的?”语气中颇有怒意。艾薇听出他的语气,心里一阵欢喜,却也不表露,毕竟场合不对。
“是、是我……”典狱长又停了下来,仿佛是被林景之吓到了。但林景之没有任何表态,典狱长只好继续道:“主人回来时带着个漂亮女人,之后就不再管那两个男的,而是专门想怎么把这女人降服……”
听到先前那些,林景之心中怒不可遏,却还是强行忍住,继续听下去。但当听到有关冰玉的消息时,他再也忍不住了,摆摆手又截住他的话头,问道:“这个女人……是谁?”
他本来还想问冰玉在哪儿,但考虑到万一被识破,可能就会前功尽弃,便生生忍住了。
但典狱长不知他这番心思,只管讲自己知道的:“我不知道,只知道这女人一直被关押在主人住处……随后主人调了近一千王廷兵进到城守府,挨个当祭品,誓要将这女人彻底降服,然而一直到昨日都没成功……”
林景之心如刀绞,又万分感动。为了防止情绪暴露,他硬生生将话头转移:“那之前那两个男人呢,又是如何处置的?”
“一直关在狱中……”
见他又不说话,林景之上前一巴掌扇去,打掉了典狱长两颗牙,骂道:“让你停了吗!?继续说!”
“是、是!我说,我说……”典狱长捂着腮帮子,哆嗦道,“那两个人从几天前就一直关在牢里,没吃没喝,现在也不知道挺没挺住……”说到这里,又艰难的抬手指了指墙上。林景之顺着典狱长所指看去,便见那里挂了好几把大钥匙,每把钥匙下面还带着一吊小钥匙,新旧交杂,亮色与锈迹相错。
“最下面那把带锈的大钥匙,就是关那两人的牢房钥匙。”
林景之面色冷峻,越来越难看道:“这么说来,他二人还关在这里喽?”
“是、是!主人只让将他二人关在这里,没有吩咐如何处置他们,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动他们。不信的话,大人可以直接去牢里面看看!”末了为了加强自己说话的可信度,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不信,可以问他们!”
两个部下也七嘴八舌哀嚎道:“是啊是啊,他们一直关在丙字监七号房,自生自灭,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死活……”
“放屁!”林景之勃然变色,水龙剑应声而出,信手挥出,将最靠近的那名狱卒一剑封喉,再怒视着典狱长道:“他二人分明已被莱尔文提走,生死未卜,你二人竟敢说他还在狱中?你们和莱尔文,到底谁在说谎!?”
典狱长极为震惊,惶恐不已道:“我、我、我没有说谎!大人,请您明察啊,我真的没有说谎!”还活着的那个狱卒也跟着求饶道:“是啊,大人!我们一直守在牢里,真没见有人来提他二人,也没放任何人接近他人,他们真的还在牢里,请您明察啊!”
林景之冷笑一声,怒意却更胜,又一剑挥出,将这名狱卒也杀掉,再盯着典狱长道:“有意思,主人都已经招供,奴隶却还在嘴犟!不跟主人一条心,就是赤裸裸的背叛,你这种人,也配活着?”说罢便要动手。
典狱长赶忙大声道:“不!不!我错了,我错了!我想起来了——主人确实派人将那两人提走了,他们真的不在牢里,真的不在牢里!主人是对的,您更是对的!”
林景之哈哈一笑,道:“既然我是对的,你是错的,那说明你先前就是在骗我!既然你敢骗我,那更留不得!”说罢不再理会典狱长的任何叫声,又是一剑封喉。
典狱长捂着脖子,声音嘶哑道:“我说的……是真的……”身子又是一软,死了。
这是林景之生平第一次杀人。典狱长死后,林景之手脚一软,水龙剑脱手掉在地上,自己也往后倒去。艾薇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搂住,自己跪坐好,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看他面色白,双目紧闭,呼吸粗重,身子微微打颤,艾薇心中怜意汹涌,不住地轻抚他的脸颊,温声安慰。过了一会儿,林景之缓了过来,也做好了基本的心理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