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歌声。
不息的生命在这片土地中疯长着,为那一丝甘露,为那不完美的明天。
沉默是最好的安排。婆娑的树影摇曳着。
“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轻微的声音被夜风带到了远方。
所有的生命,渺小又伟大,不过沧海一粟的时间,却可以如此的璀璨。
冉冉升起的巨星;行将就木的烛火;划破黑暗的晨曦。
…………
无洽甩了甩头,她瞪着景澹没什么表情的脸恶狠狠地说:“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拿走神格!”
景澹转头面向了女孩:“嗯,你想怎么样!”
“贴身肉搏!谁都别用神力,用了就是认输!”
“嗯。”
…………
第十次。
这是无洽被景澹揍趴下的第十次。
无洽又趴下了,她艰难的爬起来揉着生疼的屁股,眼泪花花。
景澹捏了捏手腕,看着委屈的女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现在呢?神格给我。”
无洽艰难的爬起来,眼泪终于止不住了,开始嗒吧嗒吧往下掉,她一边哭一边走到景澹面前把神格塞到他手中。
景澹掂着手中的神格,触手温热,神力流转,仿佛可以窥见整个世界的法则。
“哼!我改主意了!我一定要告诉邵枫你在这!”话音刚落就转身变成一只长着鱼鳍的狐狸飞快逃走了。
看着已经跑远的无洽,景澹额头的青筋跳了又跳,脸上的笑意差点挂不住了。
还好现在人界与冥界的通道关着,还能拖一会,现在真不想见到他。
想到他和邵枫的那些糟心事,景澹叹了口气,算了吧,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脑中的某个神经微不可查的波动了一瞬间,景澹脸色凝重,看向远处的那栋独栋小洋楼。
没有任何波动,只有山下那些浓郁的红雾,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深不见底的雾气之中。
记忆和镜像这两个权柄非常特殊,行于此道的修可以开创出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这个空间往往是以现实为模板,从而形成一个完全相同的空间,这个空间会对进入其中的敌人全方位压制,而这个空间的出口就是与现实不符的地方。
与其他所有权柄都不同的是,对此权柄掌控越深的人镜像空间与现实的不同则是更为的明显,甚至会开创出一个世界上完全不存在的空间,甚至进入其中的人第一时间就可以意识到这就是一个镜像空间,但无法破局。
这就是这种修的无解之处。
脱离镜像空间的办法只有两种,一种是落入其中的人找到其中的问题所在;另一种就是随着维持者自身灵的流逝而无力去维持空间。
一声微不可查的镜子碎裂生在他的耳边回荡。景澹眉头紧皱,他化为原型快向着小洋楼逼近。
他缓缓睁眼,暗金快蔓上了他的眼睛,笼罩着整栋小洋楼的冰蓝色的灵如镜子一般碎裂,那些裂痕上还缠绕着一层浓郁的黑,随后那些黑色的灵便快地浸染了整个包裹着小洋楼的穹顶。
然后镜像空间彻底碎裂,那些染上了黑的冰飘散在夜空,猩红的月光照耀下,万事染上了血红。
他看到大量从她身上脱落的冰晶缓缓飘散在夜空,大量冰蓝色的灵溃散,在整个小洋楼中飘荡,激起一阵剧烈的寒风,所到之处,所有的生命被冻成冰雕。
江泠身体中还有蓝到紫的灵在她的经脉中横冲直撞,红色的血液和蓝紫色的灵交融着,景澹的度突然慢了下来,他看着缓缓坠入红雾的江泠,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来迟了。
灰头土脸的范宗琦扶着已经昏迷的布鲁诺从某个犄角旮旯中爬出来,她原本齐整漂亮的翅膀像是被折断了一般耷拉在地上,暗紫色的羽毛只覆盖了薄薄一层,甚至有些地方可以看到跳动着的血肉,脸上也爬上了细细密密的冰蓝色裂痕,如同快碎裂着的镜子,冰蓝色的灵快侵蚀着她。
他打量着周围,周围尽是尖锐的冰碴子,那毁天灭地的一击彻底击碎了镜像空间,剧烈的神力波动导致周围一圈所有的生物被无差别冻成了冰雕。
包括小洋楼里的众人。
他扶着布鲁诺,看着翅膀上那些极深的伤口,隐约可以看到惨白的骨头,有些骨头上甚至蔓延着冰晶,脸色灰败,萦绕着淡淡的气。
范宗琦艰难地抱起快死的布鲁诺,看着快蔓延着的血雾,范宗琦松了一口气,快遁入迷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