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想着,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您若是想要实职,也不是问题。只是目前茅山事务繁多,怕是要您受累了。”
这时李梦生总算开口了,“这些话,是萧克明要你转告我的?”
他面色冰冷,符钧看情况不对,便急忙道,“呃,是,他也是为您考虑,您别生气。”
李梦生轻嗤一声,淡淡道,“我既然回来了,就自认还是茅山的人,只是虚职就不必了,我此次并不会在秘境停留太久,过几日就会离开,在此期间我需要静修,这类琐事就不要来找我了。”
费了半天口舌,就这么几句话给打了,符钧沉默半晌,弱弱道,“您若意愿如此,那我便这样转告萧师弟了。”
李梦生道,“他若不满,就让他亲自来找我吧。”
符钧点点头,脸上挂上了些许笑容,“明白,那符钧先告辞了。”
他刚起身,就看见屈胖三提着水壶进来,看他离开了一脸意外,“这就要走了?茶还没喝呢。”
符钧朝这位同样是祖宗辈的少年行了一礼,“符钧还有事在身,就不多留了。”
话音刚落,他便匆匆离开了,就好像屈胖三是什么索命恶鬼一样。
屈胖三目送着他踏出房门,随后将水壶放在已经烧红了的小泥炉顶端,拿了个小马扎坐在炉边。
本来也不是给他烧的水,只是他自己渴了罢了,此刻人走了倒是正好。
“他在怕你。”李梦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怕我揭他老底吧。”不知道从哪来的蒲扇此刻落在屈胖三手中,缓缓的扇着细小的火苗,噼里啪啦的声音一时响彻房间,“虽然我对你们茅山的事没兴趣,但这家伙欺负小杂毛,欺负6言,挺没品的。”
李梦生将茶杯拿出来摆好,随后盯向那一点火光,“此人心机深沉,小明对他委以重任,并不是太明智的选择。”
屈胖三摊手,“那能咋办,你又不乐意留下来管事,你们茅山没人了啊,烂泥也得扶上墙用。”
“你听了方才的谈话?”
“又不是故意的。”谈话间水开了,屈胖三提起水壶,滚沸的水流淌进已经装了茶叶的瓷杯,顿时激起满屋茶香。
屈胖三深吸了一口茶香,老杂毛的存货果然是珍品。他挪了挪杯盖,若无其事的道,“你就不怕他把你的态度添油加醋转告给小杂毛?”
李梦生品了一口热茶,眼里则是凛然的冷意,“小明不是会那样说话的人。许是来试探我态度的吧,我若留下,怕是没他什么事了。”
屈胖三托腮看他,“你真不打算留下,而是要跟我走?”
李梦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尽管他相信屈胖三所述的客观性,但当年之事到底并未亲历,至于如今茅山形势如何,他更是雾里看花了。他理解小明有想让他留下的心思,若是他有意,只怕掌教之位都会让给他。只是看看今天的事,他留下,哪怕只是拿个茅山高层的虚职,真的是好事么?
他垂下头,“你自己不也说了,茅山没人了。虽然小明凭借地仙的实力得以服众,但到底他不能事事躬亲,况且内部管理这方面,他缺少经验,更缺少倚仗。如今能维持这样的稳定局面已是不易。我若平白插进来,只怕事做不了多少,反而会惹来一大堆麻烦。具体如何,等下次见他,我单独和他说吧。”
屈胖三抿了口茶,闻言乐道,“真不是你也缺少经验?我现在可是知道了,你们茅山的传功长老可都是天天到处乱跑,不需要处理各种鸡毛蒜皮呢。”
李梦生剜了他一眼,“出去吃饭。”
饭自然是不可能做的,此时堪堪到傍晚,简单在隔壁萧应颜以及6左父母那里蹭了顿饭后,两人便又回到了这间僻静的草庐。
“你参悟的怎么样了?”屈胖三将已经用了一半的墨于砚中缓缓磨着,眼睛则瞥向李梦生翻书的手指,黑龙放在一旁,眼洞里空空如也。
“画龙点睛。”李梦生只丢给他四个字。他大概有了些想法,只是需要印证一下。
屈胖三撇撇嘴,老杂毛也学会说谜语了。他打了个呵欠,墨也磨得差不多了,于是他拿起毛笔,便继续纸面上未尽的推算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李梦生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你占了我的书案一天一夜了。”
屈胖三的笔没停,“我过两天应该就走了。”
于是他手里的毛笔便被一只手抓住了,在繁杂的墨迹间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算起来他用笔并不如何爱惜,只怕不知不觉间又糟蹋老杂毛一支价值不菲的笔。
“干嘛啊。”屈胖三索性也耍起无赖来了,他把手松开,头直接往侧后方一靠,直接贴到了对方的胸膛上,甚至能闻到道袍上淡淡的檀香味。
李梦生被搞得僵了一下,他把已经有些毛燥的毛笔竖搭在案边,随后直接用小臂箍住了对方的脖颈。并未太用力,但足以让这家伙不再乱动了。
屈胖三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自然是无果的。他扯直了脖子,仰头看向李梦生的下颌,“那你愿意今晚和我一起睡吗?”
李梦生松开手臂,“你可以打地铺。”
屈胖三趁机挣脱出来,他一个鱼跃而起,奔到书房门边朝李梦生吐吐舌头,“既然你这么无情无义,那只能先到者先得了。”
话音未落,他便直接扑上了那张略有些硬的床榻。老杂毛这家伙苦修啊,也不知道把床弄软和点,不爱委屈自己的屈胖三在心中腹诽了一秒。
李梦生随后走进来,一把抓住这小子的脚踝。
“滚去洗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