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买的就是卧铺。
余飞瞪着她:“你干嘛给自己也买一张?”
白翡丽说:“我也要回去一趟,有急事。”
余飞依然瞪着她:“你家也被水淹了?”
白翡丽看着她,摸摸她的头发,说:“是啊。”便帮她拉着箱子往候车大厅走。
余飞追上去:“你骗人。”
白翡丽说:“真的是家里出了事。”
余飞问:“严重吗?这车要开十个小时呢。”
她有点担心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坐不住。
白翡丽勾了一下嘴角:“也许严重,也许不严重。我也不知道,所以得回去看看。”他说得云淡风轻的。
余飞这时候却想起一个十分严重的事情来:
“我还有退票的钱没拿呢,六百多块,是不是得去窗口拿一下?”
白翡丽瞅瞅退换票窗口那长长的队伍,和整个车站攒动的人头,把她拉走:
“算了吧。”
火车开得
快而平稳。余飞本来以为白翡丽坐不惯火车,便一直陪着他在窗边看风景。但白翡丽除了嫌床硬,也没抱怨什么,中午余飞从餐车给他挑了餐食过来,他也吃了。
余飞两手撑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吃,说:“你也能过苦日子嘛。”
白翡丽瞅了她一眼,低头吃饭,也没说什么。
吃完饭火车在一个大站停了下来,停靠十五分钟。余飞拉着白翡丽出去透了透气,车往南一半旅途,天闷欲雨,热烘烘的气息席卷地面。余飞觉得热,白翡丽倒没怎么出汗。余飞见他领子上第一颗扣子仍然紧扣着,便赶紧给他解了,说:“你说只有我一个人能解,不会连你自己都不包括在内吧?”
他笑:“嗯。”
站台上有人发做成小扇子的广告,余飞拿了一个,呼呼地给他们两个扇,又白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懒。”
他果然就把胳膊抬给她。
余飞一怔,反应过来他是让她给解袖扣、卷袖子呢。她哼了声作势要走,他便把她抱住。余飞虽然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眼光,但这时候还是有点羞的,说:“有好多人啊——”她推开他。
他又把胳膊抬起来,她便老老实实给他解开袖扣,又给他一层层卷了起来。
她低着头做这件事时,他便趁机亲亲她红润微汗的脸。
她觉察到了他隐秘的戏弄,忽的就想起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来:
“你是弱水?”
白翡丽猛地一惊,表情
僵在脸上——
却被她狠狠推了一把:
“你那天晚上逗我玩玩得很开心是不是!”
白翡丽犹豫了一下,说:“我应该怎么跟你解释呢……”
他叹了口气,指指自己的头,说:“我这里有两个我……”
余飞打断他:“披马甲很好玩吗?弱水粉丝多了不起吗?我也有大马甲你信不信?”
白翡丽:“……”
广播开始提醒乘客尽快上车,即将发车。余飞抓着白翡丽跑回车厢里去,然后坐在下铺上傻笑。
对面两个铺的乘客下车了,新的客人还没上来。白翡丽捏捏她的脸,问:“笑什么?什么事这么好笑?”
余飞说:“带着一个没坐过火车的人坐车,就像带着个傻子一样,连厕所在哪里都要找一下。”
白翡丽没好气地说:“你笑得才像个傻子。”
余飞脱了鞋子,抱膝坐在铺上,笑嘻嘻地看着白翡丽。她笑得很是璀璨:
“痴线。”
*
火车开进岭南地区,果然铺天盖地的雨。抵达Y市时天色已经发黑,白翡丽在出站口的商店买了两把伞,又叫了一辆车,送余飞回去。
那条老巷积水太深,车都开不进去。姨妈言佩玲说拿雨靴出来接余飞,让她在巷子口先等等。
白翡丽撑伞把余飞送到巷子口的那棵木棉树下,说:“我家里也有事,不知道会在这边待多久,可能……也会很忙,不能天天见你。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余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