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打闹了一番,慕容堰连连躲闪,赶忙道:“好了好了,孤是来找你说正事的。”
叶挽晴邀请他一起坐回了包间,“怎么样,你查到了什么?”
“嗯,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慕容堰自顾自倒了杯茶,又替叶挽晴也倒了一杯,对她使了个眼色。
叶晚晴会意地支开了阿娆,关上了包间的门。
慕容堰喝了口茶,娓娓道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查叶将军府的资金账目问题。”
“有没有什么线索?”
慕容堰见她着急探究的模样,微微笑道:“这段时间,老叶可不好过呢,那批订购草药的订单价值,整整三万两,逾期交不出货的话,可是要十倍赔偿,也就是说,老叶这次算是赔得底裤都没了。”
“三十万两!”叶挽晴捂着嘴巴惊呼了一声,顿时着急了起来,“我家哪会有这么多钱,那我爹肯定急死了!”
“订单是叶二夫人和一个姓6的富商签的,合约没有问题,药材价格甚至比市面收购价格高了三成,逾期未交付照价十倍赔偿也是合法的,6老板的还特地去了市舶司邀请公家执行的合约。”
慕容堰狡黠地笑道:“而且这个6老板很有意思,他的家族在永安城和周边城镇有近八十间药铺和药田庄园,是京城最大的药材商。”
“啊?那不是一看就有问题吗,他既然自己有药田,为什么还要订购那么大一批药材。”
“所以说有意思啊,更有意思的是,他刚刚和南境商会签订了两年的贸易合约,这批药材,是要运往南境的。”
叶挽晴不解地看向他,只见慕容堰接着道:“忘了告诉你了,阿绪的母亲傅烨嫦,是南境商会的总把头,而大魔王傅奕,是他们的少主。”
“而且老叶的庄园附近一直是没有野猪的,突然出现大批的野猪,大概是人为放的。所以,让人下天价订单再派人搞破坏,应当是大魔王的手笔,目的搞你爹呢。”
“什么!”叶挽晴惊讶道:“可是,我爹跟他无冤无仇,我们将军府和南境从来没有交集,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慕容堰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道:“孤也搞不懂啊,大魔王以前从来不会替阿绪出头的,每次阿绪受了委屈,他都是一副被揍了活该的态度,这次怎么搞这么大手笔。”
叶挽晴短促地啊了一声,赫然想起了那天他坐在自己床头对自己说会处理好一切,还说不会让叶大小姐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原本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听说了叶大小姐身死之后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没想到他居然在背后搞这些动作!
玛德,这家人果然一窝都是老鹰哔!
叶挽晴突然特别心疼自己的老爹,难怪最近上御射课的时候,叶统领总是一副心不在焉、愁眉苦脸的样子。
三十万两啊,那都是老爹的血汗钱啊,老爹教习一年的刀枪都挣不到三百两。将军府平日里吃穿用度都很拮据,靠着祖上的草药田庄和两间药铺才勉强维持着小康的生活。
没想到傅奕为了替沈绪报这一箭之仇,搞掉了将军府三十万两!
心在滴血,肉在抽痛!
叶挽晴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问:“那药铺账房也是被他烧掉的吗?”
“那倒不是,是二夫人烧的。”慕容堰见她又开始磨牙了,打开折扇给她扇了扇,“孤还调查了那间药铺的收支状况,已经是长期亏损的状态了,这下老叶为了凑赔偿金,挂牌出售,反而是及时止损了。”
叶挽晴微微蹙眉,疑惑道:“怎么会长期亏损呢,往常的生意一直很好,难道,二夫人每年报的账一直是假的?”
慕容堰点了点头,“据账房先生的口供说是很大一部分被你支走了,二夫人作为打理铺子的掌柜是不知情的。”
“放屁!”闻言,叶挽晴怒从中来,她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她们含血喷人!”
作为将军府的嫡女,别说去店铺账房支钱,叶挽晴的零花银子,都是只有指定时间才能支取,每每支取时,二夫人都会长吁短叹地叫穷,还各种找机会克扣。
而现在她人都死了,还要被人这么诬陷,简直岂有此理!
“别激动别激动~”慕容堰罢了罢手,示意她冷静坐下,“孤当然相信不是你拿的银子,就在刚才,孤查到了叶二小姐往自己的户牌里存了足足五百两银子。况且,账房是你死了以后起的火,这欲盖弥彰的事,总有人跑不掉。”
一想方才那个男人手里拿了一大叠户牌,又想到叶雪柔如此大方拍下了与三皇子共进晚餐的机会,叶挽晴顿时就明白了。
二夫人打理着这间铺子,自然是给她的庶妹行了方便之门。
她自己是小妾出身,最大的愿望肯定是想让身为庶女的叶雪柔能够嫁给皇族,从此出人头地。为此,母女定是不惜耗费钱财,也想攀上高枝。
而这些递户牌的小姐们,也大多是庶女抑或小门小户的千金,慕容曜正是利用了这点,才能给她们洗脑,从而大肆捞钱。
可是像这样的集会,明码标价,愿打愿挨。
慕容曜表面表现出的对自己庶妹温柔体贴又呵护,只不过是叶雪柔花钱买来的虚情假意,还真是,讽刺啊~
“所以在我爹查账的时候,二娘和叶挽晴会烧了账房,被查出来之后又把脏水泼给了我。”
慕容堰点了点头,“不过这样一来,叶将军府的银子大致流向也差不多可以确定了,那么叶二夫人和叶二小姐,恐怕不是买凶杀人的幕后凶手。”
“那线索岂不是断了。”
听闻是这样的结果,叶挽晴心情一下子低落了很多,她和太子忙活了这么多天,结果只查到了一只遍吃软饭的渣男海王、一个黑心代购还要偷拿家里银子养渣男的绿茶庶妹。
还有傅奕这个老鹰哔!
况且自己都死了,大仇未报,却先蒙受了这样的不白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