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他的内力不弱,脚步也很奇特,左手的箫奇,右手的剑利,渐渐地把局势扳了回来。道姑看起来对太乙剑法很熟悉,根本不看付云起右手的剑,只盯着他左手的箫。
大约过了二十招,早就过了道姑所说的十招限制,付云起仍然没有败下阵来。道姑心里明白,要制服付云起至少需要三五十招,刚才倒是小看他了,她不但不生气,反而有点想笑。
一支箭突然飞来,道姑本来脸色稍微缓和,立刻又变得冰冷。
付云起知道是凤儿来了,回头看她果然在不远处,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道姑用拂尘卷住了箭,大声说:“武灵门的野丫头,想找死吗?”
凤儿冷冷地说:“我就是想找死又怎么样?”
付云起说:“凤儿姑娘,不要对前辈无礼。”
凤儿反驳说:“你凭什么管我,我是你的什么人?”
付云起一时语塞。
道姑转头问:“她是你什么人?”
付云起说:“一个朋友。”
道姑说:“你竟然和武灵门的人交朋友?”
凤儿冷笑着说:“你又是付云起的什么人?管得那么多。”
道姑回答说:“我自然有资格管,你既然是太乙师兄的徒弟,为什么不认他?难道我太乙门的名声会丢你这个小子的脸吗?”
付云起听她的语气,意识到这个道姑竟然是胖大道士的师妹,于是赶紧行礼说:“晚辈之前不认识前辈,希望前辈能原谅。”
道姑听到他只称呼自己为前辈,仍然显得不高兴,哼了一声说:“怎么,叫一声师叔难道就委屈你了吗?”
付云起说:“我确实曾经得到过太乙道长教授的剑法,但并没有正式加入门派,希望前辈能理解。”
道姑更加不高兴地说:“我太乙门在江湖中名声很大,多少人想加入都加入不了,你是什么来头,架子这么大。”
付云起连忙说:“前辈不要误会,太乙门是名门大派,我自然非常尊敬。但我是读书人,虽然有幸得到太乙前辈和其他几位前辈传授武功,但我并不想放弃读书。”
道姑皱了皱眉头说:“原来如此,难怪你的武功这么杂,如果不是用剑法,我还真一时看不出来。太乙师兄的徒弟都是从太乙门道士中选出来的,怎么会教你一个普通人呢?你还不拜师,真是奇怪。”
付云起说:“确实是几位前辈错爱。”
道姑看到他态度谦恭,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说:“是不是错爱,再说吧。付师侄,你是怎么遇到筝儿的。”
付云起说:“是这位姑娘吗?昨晚我在红花铺过夜,听到这位姑娘来投宿,声音听起来很熟悉,所以今天早上就跟着到了凤州。我和这位姑娘只见过一面,已经过去三年了,一时没想起来,所以才一直跟着,希望前辈和姑娘能原谅。”
凤儿看到付云起一直在称呼“姑娘”,并且一直追着人家,脸色变得很难看。
道姑说:“好了,别姑娘长姑娘短的了,她也算是你的师妹,你们师兄妹之间就称呼对方的名字吧。”
付云起问:“是。不知道师妹贵姓?”
道姑笑着说:“啊?连名字都不知道。好吧,我告诉你,她姓韦,叫玉筝,我就是华阳道人。”
那个女子跺了跺脚说:“师父,你怎么连名字都告诉付师兄。”
华阳道人笑着说:“师兄妹嘛,迟早会知道的。我们江湖中人没那么多讲究,又不是做官家小姐。”
韦玉筝低着头小声说:“是。”
华阳道人说:“你也把帽子摘下来吧,多熟悉一下,以后作为同门也好相互照应。”
韦玉筝按照她的话摘下了帷帽。付云起看到她三年不见,已经长大成人,面容白皙如玉,好像有神光笼罩,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她一样。韦玉筝也看到付云起头上戴着冠,虽然衣服不华丽,但已经不是当年的白衣少年了。
凤儿在一旁冷眼旁观,看到韦玉筝长得可爱,付云起又看得目不转睛,气愤地离开了。
华阳道人笑着说:“好了,不打不相识,你们师兄妹也认识了。付师侄,你来凤州有什么事?”
付云起看了看四周没有人,说:“不瞒前辈,我是受了凉国公李愬的委托,去甘陇地区查看吐蕃的军事情况。”
华阳道人皱了皱眉头说:“付师侄怎么参与到官府的事情中去了?”
韦玉筝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似乎有些跃跃欲试。
付云起说:“晚辈曾经担任过军职,李凉公是我的老朋友,所以受他委托。”
华阳道人摇了摇头说:“江湖中人还是少参与官府的事情为好,你还没有拜师入门倒是正好。”
付云起说:“前辈放心,晚辈这次去也不会牵连到江湖。”
华阳道人冷笑着说:“口气不小,万一有人和你动手,还看不出你是太乙门的功夫吗?”
付云起一时语塞,江湖中比自己强的人何止成百上千,恐怕真的会给太乙门带来麻烦。
华阳道人严肃地说:“付师侄,师叔还是劝你以后不要再管这些事情。如果你想做官,就好好读书,考个举人进士什么的;如果你想做江湖人,就不要和官府有瓜葛。”
付云起沉思不语,这次去甘陇他只是想为国家尽忠、为朋友尽义,并没有想那么多。
华阳道人又说:“比如你的师叔终南道人,武功比你强多了,十几年前他和朝廷官员来往,差点就毁了太乙门,最后只有他自己退出太乙门,四处流浪,这是前车之鉴,希望师侄你好好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