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禾当归怒极,朝外门大喝,“苍老何在?!”
苍术从门外急入,就听家主指着少主怒道,“将这个逆子压下去,去祖宗祠堂,不,去惩戒堂,关入水牢。”
惩戒堂的水牢当然不是凡水,其中圈养大量冰魄虫,进入灵师体内,啃食筋脉,极其痛苦,犹如数万寒针刺挑。
一般用来惩戒犯了重罪的下人。
苍老脸色顿时变了,“家主三思!”
禾当归显然气头上,听不进去任何劝解,“谁若求情,一并押入。”
苍术没法,只得掏出捆灵绳,将禾菘蓝缚了。
他倒平静,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即将受罪的慌乱,只冷冷瞥了父亲一眼,转身离开。
两人离开不久,禾当归身子一软,脱力般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道,“小杜,我的菘蓝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虽从小既有主见,但是性情一向温顺,对我这个父亲也敬重有加,但是现在。。。。。。。”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确实在儿子眼中看到了恨。
他的菘蓝,竟然恨他。
“莫非真的是我错了,不该对他使手段,但是他莫名降阶,又不成亲生子,禾氏不能后继无人啊。。。。。。。”
杜若正在收拾地上碎片,闻言给家主端了杯茶,劝慰道,“家主多虑了,哪里有儿子恨老子的,少主年轻,难免气盛,一时想不开,以后会明白您的苦心。。。。。。再者少主向来宅心仁厚,看见孤儿可怜,还将其带回府门抚养。。。。。。”
他从小跟着禾当归一起长大,与苍老一起是家主的左膀右臂,心腹忠仆,也是看着禾菘蓝长大,想着多说好话,使家主快点气消,菘蓝也少受点罪。
没想到话说没几句,家主突然提高声音,“孤儿?什么孤儿?”
杜若愣住,家主竟不知此事?
原来苍术当初绑回少主,就交给杜若,忙其他事了,以为杜若会禀告家主,杜若也以为苍老已经禀告过了,再说一个三岁孤孩,也没甚要紧的,自然也没再提,这样凑巧两人都以为对方禀告过了,就没人在家主面前提起。
所以禾当归并不知道东东的事情。
杜若顾不得其他,忙言简意赅,将事情说了。
禾当归听完一脸深思,“孩子三岁,菘蓝出走五年,两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生活。。。。。。”他脸色骤变,“快把那个孩子叫过来,还有那个什么小亿,一起叫过来!快!快!”
杜若不明所以,但是看家主情绪激动,也不敢耽搁,忙出门去请人了。
禾府炼药室这边也很热闹,正上演一出生离死别的戏码。
“哇,哥哥,我不去,呜呜。。。。。。”东东死死抓着顾亿衣角,死活不和她分开。
麦冬扯都没扯动,急的一脑门子汗,苍天可鉴,他最讨厌孩子了,不知道少主怎么就看出他喜欢孩子,还让他带,这孩子力气大,闹腾得紧,还没怎么的呢,又哭闹又打人,搞得他都想哭了。
顾亿也很无奈,她是知道东东爱哭粘人,没想到这么有攻击性,把麦冬一个大人挠得一脸血,表情凶狠得不像个孩子。
她一把抓住他手,“不可以打人!”
小家伙刚还跟只凶兽一样,被顾亿一凶,嘴巴一撇,眼泪就滚了出来,一头扑进她怀中,嘤嘤哭泣,“哥哥,我不要跟你分开,呜呜。。。。。。”
姓禾的王八蛋可是中药了,他要看着姐姐,决不能让他得逞。
可叹自己现在灵核破碎,身体缩水成一个弱稚孩童,行动力受阻,不然早就带着姐姐远走高飞。
不过,也幸好身体缩水,这样,才方便他扮演姐姐的好“弟弟”啊。
他哭得起劲,顾亿怀中的西西从睡梦中惊醒,爬到主人肩膀上,俯视着他。
“叽叽”这甚么玩意儿?哭哭啼啼的,真烦人!
顾亿不知道怀中小孩心怀鬼胎,见他哭得可怜,闹腾得又凶,想着要么还是算了,让他留在这里,等菘蓝大哥回来,她来解释。
她正要开口,门外突然来人,是杜若。
开口就要请她去见家主。
这下不用犹豫了,顾亿拜托麦冬将东东带走照顾。
杜若却开口,“这个孩子也一起,家主要见。”
于是顾亿就牵着泪痕未干的东东来到禾氏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