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笑君义护藩王为自降身份,而自己又有称王侯之心。
难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李将军会不知?
君义护藩王,皆因如今天下,觊觎王侯者众。
王侯将相宁有种,一将功成万骨枯,君义所不愿也。
君义今日护藩王其身,他日必诛天下人称王之心。此君义之所愿也。”
“钟公子所言惊世骇俗,精白一时难以接受,不知钟公子如此行事,所求为何?”
钟君义说:“君义所求,不只是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只不过李将军,还奢望一家一姓,而君义看透这天下,只有去孤寡帝王,而谋共和。
才能不使天下百姓,不受王朝三百年轮回之苦。
再说,这帝王有啥好当的,这大明的帝王,不过是高级囚徒。
我不希望我的子孙,一辈子出不来紫禁城,出不了王府。”
李岩说:“可如此,若公子百年之后,谁来继承国祚?”
钟君义说:“既然是共和,就不能是终身制。
要有任期时间的限制,比如五年一任,最多任两届。
自古帝王无常,有少年轻狂之君,也有老年昏聩之君。
更不能是世袭制,就比如大明的辅,采用推举制。
李将军,废除家国天下,去君主而重辅。
不要给有识之士,头上套一个君主,这方君义毕生之求也。
而辅人人能做,不再是一家天下。李将军,是否愿意和君义共襄盛举。”
李岩想了想说:“这辅之名,本意为辅佐君王,既然君王都没有了,该辅佐谁呢?”
钟君义说:“自然是辅佐国家和人民。
自古圣贤就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可事实上,无论哪个王朝,只要是家天下,总是本末倒置。
如今之天下,承受不了帝王之重。
谁想称王称帝,都将是我钟君义之敌,无论是李闯,还是崇祯,又或者是建奴。”
李岩拜服道:“如公子所言,李精白愿意拜倒在钟公子门下。
只不过我家娘子还在闯军老营。
娘子对我情深义重,还请公子帮忙解救。”
钟君义说:“闯军老营是否在叶县?
那么你家娘子几日便可到郏县。
高将军不听劝告,自戮而死。
君义自然要请他的亲人,来给他举行葬礼。”
李岩说:“你们已经打下叶县了吗?”
钟君义说:“那是自然。
不过老营都是妇女儿童,想要回到郏县,怕是要一些时日。
李将军,还是谈谈闯贼如今在何处?
原本君义认为,李闯肯定会来解郏县之围。
到时候我大军压境,全歼闯贼不是不可能。
却没有想到,来的只是李将军一人。”
李岩于是就讲起了闯军大营的谋划。
然后就愧疚的说:“李岩无心之举,却让公子的谋划化为泡影,望公子恕罪。”
钟君义说:“李将军,其实没有李将军的谋划,李自成也可能如此行事。
流寇的本质,就是驱善避恶。
若是真的如李将军所言,闯贼不再四处流窜,祸害百姓。
我钟君义也可以暂且放他一马。
就怕是他们死性不改,最终还是得继续祸害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