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母后静静站在桃树下微笑,归潮有些僵硬的不知道怎么回应。
还看到了长生。
她僵直在了原地,梦中人的五官是如此清晰,她心里一阵阵的狂喜让自己无法忽视,心跳加速。
她十年间每日每夜时常在心里描摹,时至今日那张脸却随着模糊的记忆愈发朦胧。
古国投靠北派后,早已深埋黄土,就连记载也寥寥无几。
只剩一句,后人皆知,于是人人咒骂,文人引用,墨客斥责。
“古归国君主暴政迷信,为邪术用鲜血改命,妄图长生,幸得归国呼延将军自边塞回来攻城围国,大战三日,将归国符信交于北派明君姚帝,自此天下一统。”
可历史真相如何她这些年也在拼命调查,因为她不相信长生会将印玺交于姚瑾。
对于归国君王其实对百姓并不算残暴的一切,至此能记住的恐怕就只余的两人。
她和时常入梦来寻她畅饮的白玖。
白玖自从感动一方苍生,苍生修观,助他坐化成仙后,便继续当个散仙游山玩水,倒也是继续全了他“生前”的愿望。
归潮在忠义山棺材里的漫长岁月中,白玖算是成了她的梦中客,他无时无刻不在,经常与自己说些外面改朝换代的趣闻,这也让她这个“洞中老人”没有与社会脱节,可唯独长生他一直不愿提起,她便也就此作罢。
她一直与白玖作伴倒也不算无聊,直到……
“喂!师姐,我这次遇到大事了,神仙都跑不掉,全部要去拦着那刚回来的太子!这算什么个事,刚回来就又要跳那云台回凡界,我这次一去梵界,人间不知要过多少个日子,你自己先玩着……”
那一次入梦后,自己就此孤身一人很久,最后她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大吼一声“让我醒过来!”,巧不巧眼前天光乍现,随后自己猛的爬出了棺材,起尸了。
后来,又不知过了多久,白玖终于黑着眼圈,做了自己的周公,却诧异的发现,归潮已经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了。
“还知道回来……”归潮悠悠说道。
“哎呀,几日不见,你人都醒了。”
白玖讪讪一笑。
“拦着了?”归潮拍了拍衣袖。
“别提了!跳下去了,八百个金仙大战百日都拉不住,比牛还倔,看到我这俊脸青的这里没,别人他只是推开,我根本就没用力拦着他,谁不知道我只是去摸个鱼,结果那面具太子直接给我俊脸来了一下,在哪里混都不容易啊。”
白玖脸上赫然一个拳印,归潮愣了一下,什么神仙不施法,用拳头动手?
这么多年,她和白玖都一起度过了,熬到白玖这样不务正业的散仙,都不小心有了官职时,她拍拍他充满歉意的脸,让他去工作了,从此她的梦中真的就只剩白天一些记忆深刻的琐碎事件。
可今日,不知何人作祟,她进入了这个过分真实的梦境。
她的心微微颤抖,那个梦如此真实,其他都只是与她擦肩而过的气状人形。
可是他不一样,他走过来牵着自己的手,什么都没有说,她却能闻到长生的气息,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他拿出火红的袍子附在自己身上。
归潮看见长生慢慢离自己更近了,附在自己耳边,轻声说道:“斋月,我等你很久了。”
“你……晤!”
她感觉到了长生的唇轻轻地印在自己的唇上,那个吻温柔而缠绵,仿佛可以融化一切。
她被吻着,脑海却很清明,飞速旋转着,自我怀疑她肯定是独自一人太久了,怎么会做此等梦境。
可这个梦境灵活到,对面的人似乎还能发现自己在走神,他眸色一沉,再也不复温柔,似是要把自己吞之入腹。
梦影
归潮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过分真实的梦境中。
长生的气息越来越急促,他的吻变的疯狂而热烈,仿佛要将她吞噬。
他的唇在她的脸上游走,从额头到下巴,再到耳边,每一次触碰都让她感到一阵颤栗。
归潮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她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团燃烧的火焰。
天知道,这样的刺激让一个寡了几百年的人,是何感受?!
她不知道怎么回应也没抗拒,她忍不住将手轻轻搭在了长生的背上,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着。
那个吻仿佛持续了整个世纪,直到归潮感到一股力量将她紧紧包裹住,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梦境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寺庙香火气在空气中弥漫,以及滴滴嗒嗒不知下了多久的小雨。
归潮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脸上一片滚烫,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她怎么能在庙里做这样的梦,罪过罪过。
可想到那个人,归潮的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暖流所包围,那暖流缓缓流淌,从心底深处涌出。
归潮使劲摇摇头,那个人都成一捧灰烬了,自己想个毛线,他说不定都转世几轮,早已不是今日梦中之人。
门外的壮汉一连喊了几声蝴蝶公子,屋内都毫无反应,可,壮汉看着驴车里两个重伤的孩子。
不行,自己要再喊一声。
“蝴蝶公子!您在吗?!村民在门口发现有两个身着华服的孩子重伤,请您来看看还能救吗?”
粗犷的声音再次从门外响起时,归潮终于知道谁阻止了,梦里那人下一步的孟浪之举。
她立刻起身披衣戴上了兜帽,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推门执伞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