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恩年给他织的。
明明之前还嫌弃这个东西来着。
宋鹤一不自觉地笑了,捧着新围巾把脸埋进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有点变态,难得长了脸皮的,红着脸把头抬了起来。
心中感慨,不亏是年妈妈,织的比他好多了。
突然间宋鹤一觉得,要是李恩年把他的鸡蛋络子扔了,他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
李恩年和宋鹤一不在一起上学,也不怕被人发现两人戴的是一样的,宋鹤一就每天都带着李恩年给他织的围巾上学。
不少男生女生都来羡慕。
女生们围着宋鹤一仔细观察,不停地问这围巾谁织的,针脚织得真好,花样织得也好。
男生更羡慕了,直接来问:“鹤儿,你交女朋友了?”
宋鹤一就像那个刚中了五百万彩票的暴发户似的,恨不得让谁都知道。一挺胸,把脖子上的围巾往前挺了挺,一脸骄傲的不说话,相当于默认了。
“我天,这织得也太好了,你找了个什么宝贝女朋友。”那帮男生看着宋鹤一羡慕极了,“织得比我妈都好。”
宋鹤一做作地摇了摇头,十分欠揍道:“哎呀,我女朋友,温柔漂亮,多才多艺。估计你们一个都找不到这样的,羡慕去吧”
相隔好几个城市的李恩年打了个喷嚏。
熬了几百天的高三单身狗们,再学习也是正直青春期的男生,看着牛顿也压抑不住他们躁动的欲望,看宋鹤一那一脸嘚瑟样,这帮人直接转羡慕为嫉妒,把宋鹤一压在座位上,达成了共识:今天不搞死宋鹤一不解气。
宋鹤一和男生们玩的开,但这并不意味着宋鹤一和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
可能是宋鹤一的成绩对大多数人没什么威胁。因为加分这事本来也轮不到他们,所以更多人把宋鹤一看作白嫖的老师,不是竞争对手。
宋鹤一就是属于那种做题不用草纸,上课睡觉老师不管的超级学霸。要是哪天宋鹤一在课上睡着睡着突然坐起来,数学老师都得停下来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讲错了。甚至有些竞赛题,数学老师要来和宋鹤一商量。
但宋鹤一越是这样,施强越是看不惯。
之前他不敢再找宋鹤一的事,是因为忌惮李恩年。
现在李恩年去集训了,他免不了总是搞点小手脚。
例如收数学作业的时候不给宋鹤一的卷子交上去。
可是却只得到了数学老师说:“宋鹤一可以不写数学作业的答复。”
做了无用功的施强气得当天中午没吃进去饭。
可宋鹤一机灵得很。他不是李恩年那一根筋的木头,两次下来丢了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自然不能像李恩年一样把人家揍一顿。
宋鹤一把丢的那两张卷子找同学复印了一下,写的整整齐齐地交给了老师。
老师收到卷子有点意外,宋鹤一却笑着道:“课代表说不小心把我的卷子弄丢了,我想了想还是再印一份写完给老师帮忙看看吧,万一哪里有漏洞我没注意到,还麻烦老师帮我补补。”
但数学老师听施强说的却是宋鹤一没交。
以宋鹤一的水平想不写就不写,没什么撒谎的理由。
都是成年人,宋鹤一这么一说数学老师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当天晚上老师就用高三学生珍惜的半节课开了一场班会。
“现在的教育都注重成绩,我也不给你们灌理想大于面包的鸡汤,因为来这儿的,都是要考大学的。”数学老师双手撑在讲台上,扫视着下面地学生,“但是有些素质教育,对于你们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你们在座的,是一个班的朋友,古代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你们不仅仅是竞争对手。”数学老师的目光在施强的地方停了一下,又飞快的掠了过去,“在班级里考第一第二,有用吗?你们全省排第几?全国排第几?”
“你们现在的重点是学习,勾心斗角的日子等你们工作了,有的是过的。目标错了,努力也就白费了。”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尊心都强,老师也不好多说,点到为止道,“你们都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好了,自习吧。”
老师走后,宋鹤一感到施强恶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施强不傻,他知道老师是在说他。但是他以为是宋鹤一在老师那里说了自己的坏话。
施强不敢再动容易弄到老师那的小手脚了,但敌意和恶语还会时常相向。
宋鹤一心里有愧疚,毕竟在外人看来他的确是那种受了别的地方教育来抢名额的人。更何况他是因为父母贪污才转学的,怎么说都是他理亏。
所以施强不作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宋鹤一基本都当作看不见。
但宋鹤一精神状态不好,本来就敏感,冬天又容易情绪低落。宋鹤一不敢把这事和宋玉羊还有李恩年说,就自己憋着。
临近年末的考试中,宋鹤一从考场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桌子又被拽走了。
借桌子这种事在串考场中再常见不过了,没什么人会注意。
宋鹤一在楼梯间里找到自己的桌子时,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桌子搬了回去。
这种事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必要闹到老师那里的地步。
就算闹到老师那里也没什么用,老师也不能做什么。
宋鹤一本来以为自己换到一个新的地方,可以逃离过去,安心的做好自己的事。
但事实不是的,过去的事情永远不会被轻易的抹平,他也没资格轻易就可以逃离责怪,不然怎么对得起那些因为他父亲受过苦的人。
宋鹤一不怨施强,他只是重新认识到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