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通沉默,僵持中,小男孩又不舒服一样抠了抠额头上的小洞,洒了一些灰出来。
余通眯眼:“社楼主这是……”
小男孩冷起脸:“让人戳了个洞。怎么,你感兴趣?”
余通缓缓抬手,小男孩心头一惊,抬起双手。
“砰!”小男孩身体猛退好几丈,手臂上震起一阵灰尘。
止住脚步,抬头冷笑:“你还真敢啊。”
余通深吸一口气:“我不知你有何目的,对亓荒来说都是威胁。我不敢与你较量,但仅一具化身,我也没有如何的弱。”
说着,脚下一蹬,身形冲过来,一爪抓向小男孩。
小男孩拍拍手,地面炸开,几道水柱刺向奔来的男子。
余通身体一偏,贴着水柱冲至眼前,一拳正取。
小男孩也对出一拳,一声炸响,小男孩又退数大,右手已经粉碎,不断洒出灰尘,而眉心的洞也裂开一些。
余道不忘说道:“祉楼主本是纯修术的,而化身倒有化意之风采,这炼制手法倒不错。”
小男孩脸色不太好:“你可想好了,我这化身没了,便要来寻你,你可有本事来招架!”
余道握了握拳,并举到面前:“如是如此,我认命便是。”
小男孩面色狰狞,但还是转身跑,一步凌空,踏出凡界。
余通站着未动,两手抬起,眼睛微闭。
小男孩逃到了那般须臾之界,也不敢停歇,在云层之上奔逃,不时回头看看身后。
他不敢大意,自己没有那诸多法宝,是敌不过眼前的男子。
想着又来气,是闲着没事故意来找打吧!那城外那么多人,不去好好守着,硬说我意图不对。
话是这么说了,小男孩与韩泥交谈的某个时刻,也有犹豫过。
过了许久,小男孩也不知自己到何处了,正停下观望时,只觉身后风声一紧,急忙回过头来。
“咻!”一道光自眉间穿过,那本就裂开的洞又经一击,彻底龟裂开来。
未经风吹,小男孩带着一脸冷色化作垢土,瓦解消散了。
戏楼中,抱着小狐狸靠墙休睡的小男孩睁开眼睛,黑夜中冷意煞人。
原处,青年男子收回手,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
也慢慢地感受了一下城中寂静的夜,余通又缓缓向城门走去。
方才那化身消逝一瞬间,他也看到了小男孩的所在地,当然也感受到其他人。
男子开始担心起来,仅一日未见,却有这般想念,又只能在心中叮嘱那个少年。
他的名字叫做余通。“通”字之意,天地不所不挠,却自小患着眼疾,平时都不能多睁眼。
而以此代价,却换来了除眼之外的四识,让看见与不看见差若虚无。每日用眼之时,便都去念书了。
看不见时,外人也可看到眼中白灰。孩童时候,自喜玩耍,可是他敏锐地知觉永远优势出局,也让他人孤立,指着眼睛骂他“半瞎子”。
没了玩要时间,教书先生就让他多念书,时不时也讲一些古今来往的道仙诸圣。说大下非凡者共三,其为术、剑、武,每又分九,又一一讲通道:
术法九境为其一体受天地之气,以双手纳引为通手;其二拿气游走大小周天,沉气丹田为合气;其三通天地灵物,气化浊物为法象;其四净炼身骨,洗徐灵脉为命阳;其五造化神秀,与天地共鸣为天玄;其六通达耳脉,临鬼神不动为明心;其七神游天地,念万物为己身为念神;其八道法入门,仙法前庭;其九道若虚无,先知后明。便只讲气引诸天万法之变,起凡脱俗。
武道九境为其一换皮炼体,力破山石为破砠;其二脱胎换骨,力如鼎钟为力鼎;其三呼啸山河,山挡破之为撼山;其四横涛断浪,观水踏江为震水;其五鼎立凡尘,日月同辉为握阳;其六力若游水,登峰造极为化意;其七比肩神明,造化通灵为比天;其八武道至极,万千归心;其九一眼千年久,回知落殇。本为蛮力为主道,却有千万般奥妙。
至于剑道,先生朗朗道,抬峰,倚峰,开峰,卧峰,观峰,明峰,踏峰,跓峰,藏峰。
便再也没有多说什么,小余通听了出神,没追问,而是一脸好奇地问:“先生,你是哪个境的?”
“我吗?”教书先生笑,“我不在其中呢。”
小余通表情失落:“原来先生与我们一样是凡人啊。”
教书先生笑:“是的呢。”
……
城墙上,男子再看远方,一夜时日悄然已过,光辉洒过来映在脸上,余通稍稍扭头,闭了闭眼:
“先生,你不在其中,我却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