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曾经喜欢碧色,可也没有规定全城皆不准穿。
楚翘想挣脱梁时重重包围的视线,可似乎无论她往哪里看,总能感觉到这人似乎想将她生吞活剥了才解气。
梁时突然没来由的道了一句,“我很不喜欢今后休要再这么穿”
楚翘又懵了,难道梁老太太的癔症并非突的瞧瞧,梁时此刻不也是神志不清了么这都是家族病史啊
她道“可可皇太后她”她自己已经死了啊
“闭嘴我警告你,不准提及她,一个字都不准”梁时没有打过女子,但眼下的形势看来,他很想对面前的小女子动手了。若非他如今已在修身养性,他会亲手给她剥了
楚翘哑然失色。
梁时这是有多恨自己就连提也不准提了他仿佛恨不能将她的尸从水晶棺材里拖出来,再喝光她的血,吃光她的肉。
她到底怎么惹到他了无非就是当初霸占了他的几样宝贝那块玛瑙卧虎镇纸抢了他的小奶狗
或者是拒绝了梁时的自荐枕席
思及此,楚翘再也不敢看着梁时的双眸,或是心虚,或是掩饰,她此刻只想躲进小院,将自己严严实实遮盖起来。
楚翘最不擅长的事就是逞强,因为上辈子轮不到她出头,她的所有一切都被人摆平了,此刻楚翘自然是先保命要紧,“下回妾身再也不这样穿了,二爷,您快放开妾身,不然妾身就要叫了”
梁时愠怒来的毫无预兆,他看见眼前这女子一身碧色衣裙,他便甚是来火,他有太多的话没有来得及与那人说,只恨此生再无机会
他曾盼着种种不可预计的将来,可如今往事成了触目不可望的狼藉,前方没有路途,他即便得了至高无上的权势,又能与谁分享
他曾盼着花前月下,雨中吟诵,举案齐眉统统都是与她有关的
从来没有人能欠他如此之多
梁时闭了闭眼,沉吸时,可见他胸膛强烈的起伏,“出去”
楚翘也被吓着了,提着裙摆,委屈巴巴的抽泣了几下,很快就让自己消失在了梁时的视线范围之内。
楚远终于安抚好了情绪甚是波动的八哥,“没出息的东西,瞧见好看的人儿,你就这般安耐不住了待有空,爷给你配一只雌鸟儿。”
八哥“咕噜”了几声,时隔两载,他终于说了几个字出来,“太后千岁”
“太后千岁”它又喊了一声。
前院喧嚣声不断,楚远却楞在了当场,也不知道是因为八哥这句话的缘故还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听到八哥开口了片刻之后,楚远方才靠近了鸟笼子,他紧紧盯着八哥看,问道“小八,你再说声给爷听听谁千岁嗯”
八哥喉咙不住的咕噜了几下,但良久没有再说话,楚远等了又等,几乎拿出了挑拨姑娘们的耐性对待它了,但小东西再无一句话出来。楚远只得长叹了口气,又想起了他家翘翘了,三妹是他的掌心宝,就这么走了,他如何能放下自然不能
楚远今日心情欠佳,喂了八哥不少吃食,还夸它,“小八,爷也知道你想翘翘,爷又何尝不是你放心,爷终有一日会给翘翘报仇,爷说到做到”
八哥扑腾了几下翅膀,似有灵性一般在鸟笼上蹭着它圆滚滚的脑袋,“咕噜,咕噜”
楚远正提着鸟笼往宴席处走,他一抬头就看见萧湛不知何时站在了月洞门处,此人常年一身玄色锦袍,墨带玉冠,神色尤为凛然。楚远曾多次怀疑过是萧湛害死了楚翘,但他一直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
萧湛也看着他,微微一颔,竟突然对楚远手中的八哥感兴趣,问道“二公子,这只鸟刚才可是说过什么话”
八哥的确喊了一声“太后千岁”。即便楚远睹物思人,也不可能幻听了,但他并没有说实话,却道“是么我却未曾听到,这小东西已经两年没开口了。”
萧湛没有继续追问,他看着楚远走远,眸色愈晦暗不明,身后的小黑道了一句,“王爷,方才小的明明也听见了那只八哥喊了皇太后,这二公子如何能睁眼说瞎话”
萧湛突然右手一挥,止住了小黑的话,他侧目往隔壁梁府望了一眼,眉头越蹙越深,那长久以来困扰他的疑惑像被什么刺激了一下,但又似乎根本寻不到真相的出口。
“王爷”小黑见自家主子毫无反应,遂又唤了一声。
片刻之后,萧湛才从飞檐斗拱上收回了视线,他转身时道了一句,“回府”
上房的一点风吹草动很快就传遍阖府。
花木暖自是听说了梁时与楚翘大闹矛盾,方才梁时将楚翘带回府的架势煞是骇人,就连老管家挡都挡不住。
花木暖找准了时机,待上房开始风平浪静之后,她才端着亲手泡制的清茶过来,行至书房门口,却见门扇是合上的,外面守着两个面目森严的护院,花木暖与这二人相熟,毕竟俱在苗疆共度了两载,这二人对花木暖还算敬重。
当初的确是花木暖一家救了大人,这份恩情是无法消磨的,否则以大人的为人,也不可能带着女子回府。
只是,这都回京一月有余了,花木暖的身份还是不清不楚的,这迟早会引起旁人的妄议。她自是开始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