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失火,守城将领自是逃不了干系。
但梁时知道,那里面有楚家的人,此番出了这么大的事,守城那批将领肯定要大换血。
毫无疑问,有人想削弱楚家和他的势力。
而且,此番城门失火只怕是一箭三雕之技。
炎帝尚未亲掌玉玺,朝政仍是内阁与摄政王把关,而梁时一党也同样占据重要的地位。
下朝之后,群臣纷纷列班走出大殿,群臣似乎皆是心中了然,有意避开了萧湛与梁时。
镇国公为了避嫌,先行一步离宫了。
镇国公府今年接连受创绝非巧合,但像楚家这种门第,除却是谋逆大罪,否则一时半会无人可撼动。
国公爷并不心急,能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他也深知其中利害,暂且不动声色方是上策。而且梁时早就提前叮嘱过他,要小心为上。
萧湛在宫道上挡住了梁时,他身着亲王蟒服,气势如山,看着梁时的眼神自是一股杀意。
梁时唇角扬起一抹鄙夷之色,“王爷找下官有事皇上已经将城门失火的案子全权交由锦衣卫查办,王爷似乎有意见”
梁时最初入仕时,便不会阿谀奉承,他好像一开始就应付的游刃有余,即便对面萧湛这样一等一的权贵,也从未显露任何卑色。
萧湛时不时的滚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因为大力之故,拇指指尖已经泛白。
二人行至宫道上,萧湛压低了声音,直言道“梁时,本王很不喜欢旁人夺了本王的东西。”
梁时眸中溢火,东西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梁时是个极为挑剔的人,吃食,穿着,甚至是身边的下人,一旦不合心意,他就会彻底配了,但对于楚翘,有关她的一切,无论好恶,在他眼中,都是世间无人可比的。
他的翘翘,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那都是对的
在这件事上,梁时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下官不明白王爷的意思,若无他事,下官先行回府了,夫人还在家中等着。”
梁时刚要迈出一步,萧湛左脚抵在了他的皂靴上,“梁时,你与本王可以合作,本王可助你一辈子飞黄腾达,直至内阁之巅,本王要她”未了,萧湛又添了一句,“还有那两个孩子。”
梁时觉得这话当真是可笑,“下官的夫人和儿子,都只能是下官的,王爷这是什么癖好喜欢夺,抢人子”
萧湛唇角猛然一抽,说话间,眸色骇人,“梁时你明知他们都不该属于你”
这厢,严辅慢吞吞的从千步廊走了过来,只见不远处梁时与萧湛面对面站着,又好像在说什么悄悄话,神色皆是异常。
严辅心中不甚痛快,他真的很想探知一下摄政王和梁大人在说什么
是不是想合伙对他不利
严辅加快了步子,拖着一把老骨头,人还未到,笑声先至,“王爷和梁大人在说什么呢”
此言一出,严辅一怔,他怎么能直接问了出来这样太直接了,会被人轻易看出目的的
不过未及严辅为自己辩解,梁时与萧湛已经各自迈向宫道两侧,头也不回的走了。
严辅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活到这把岁数了,还是头一次被人这般忽视,“”他们两个一定是真的想联手对付他
严辅决定回府与门客商榷对策。
楚家搭了戏台子。
梁府女眷,连同远戚都去了隔壁楚家。
楚翘算是新妇,今日稍稍打扮了一下,看上去还是年轻的小姑娘,妖冶艳丽,双眸灵动。
楚翘正听着戏,楚远摇着折扇走了过来,张口就道“五妹,我这里养了几盆罕见的花卉,你想不想过来看看”
她不太想昨晚受惊过度,加之在密室冻了两个时辰,癸水提前来了。
楚翘慵懒的抬了抬眼皮,正要回绝,楚远笑的很放荡,又道“就在西苑的暖房,很近的,二哥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
这话很亲昵,也很熟悉。
西苑暖房是楚翘上辈子时,二哥特意命人替她修葺的,还派人去各地搜罗名贵花种,就连宫里都养不活的花卉,二哥也会想了法子帮她种活。
楚翘从不认为她自己是个没良心的,在楚远盛情相邀之下,楚翘起身跟着去了。
阿福自是紧跟其后,楚梁两家谁人不知道楚二公子曾对梁夫人有过非分之想
楚翘自己也有所注意,除却阿福之外,还另外带了两个小丫鬟。
楚远“”傻姑娘,他总不能真的对她如何
楚远的确没让楚翘失望,眼下就快过年了,但暖房中各色花卉一应尽有,没想到她都离开两年多了,二哥还打理的如此之好。
见小妇人微微动容,却极力克制自己的艰难模样,楚远不忍看下去,咳了一声道“五妹若是喜欢,我这就命人给你送一些过去。这些都是我家翘翘喜欢的,现在翘翘不在了,这些花儿草儿的也是寂寞。”他也寂寞。
对上楚远一双探究的眸子,楚翘欲语却无词,不是她不愿意承认,可她若是说出来,旁人会信么说她借尸还魂了那些害死她的人肯定也盯上了楚家,她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了自己。
楚翘点了点头,“多谢二哥。”